组织的试探,如同黑暗中悄然刺出的毒针,阴险而精准。
几天后,一个自称是“新供应商代表”的男人出现在顾沉舟团队临时租用的办公楼附近。他衣着考究,举止得体,笑容无可挑剔,递上的名片也毫无破绽。他提出希望能拜访顾沉舟,洽谈一笔“非常有前景的合作”。负责接待的年轻队员阿凯,在对方温和的笑容下,几乎就要答应下来。
“抱歉,顾总正在开一个非常重要的闭门会议,今天恐怕无法接待访客。”苏星晚的声音适时地从阿凯身后传来。她步履从容地走近,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却锐利如刀,不着痕迹地将阿凯挡在身后,隔断了那个“代表”的视线。“而且,我们近期并没有更换供应商的计划。您请回吧。”她的话语礼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送客意味。
那“代表”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连声道歉后离开。苏星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转头对还有些懵懂的阿凯低声道:“通知所有人,提高警惕。最近任何试图接触我们的陌生面孔,都要第一时间上报。”
又过了一周,能源公司旗下一处偏远的小型配电站发生了“意外”短路,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火势很快被控制,没有人员伤亡,但造成的短暂停电和混乱,足以让潜伏在暗处的眼睛,观察能源公司高层和顾沉舟团队的反应。
能源公司内部,几个原本就持强硬态度的董事立刻炸了锅,矛头直指顾沉舟团队,叫嚣着这就是合作引来的报复。会议室里气氛剑拔弩张。
“这明显是冲我们来的!顾沉舟,你的人到底行不行?别把火烧到我们头上!”一个秃顶的董事拍着桌子吼道。
顾沉舟坐在会议桌另一端,神色沉静得近乎冷漠。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调出火灾现场传回的第一手资料和初步分析报告,推到桌子中央。画面清晰显示,起火点附近,一个伪装成普通配电箱的设备被烧毁了大半,但残留的部件上,一个极其微小、被特意蚀刻在金属夹缝里的扭曲蛇形标记,在特写镜头下无所遁形。
“这是组织惯用的微型延时引燃装置残骸,上面有他们的标记。”顾沉舟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嘈杂,“这次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你们。他们在测试,测试我们双方的关系是否真的如‘情报’所言那般紧密无间。如果我们此刻互相指责、分崩离析,就正中他们下怀。”
能源公司总裁陈立群紧盯着那个标记,又看看顾沉舟镇定自若的脸,再看看旁边几位董事羞恼又惊疑的神色,最终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顾先生说得有道理。现在互相指责毫无意义。安保部门,全力配合顾先生的人调查此次事件。其他人,管好自己的嘴。”
顾沉舟微微颔首。这一次试探的危机,靠着提前预判和关键证据,再次被他们联手化解。
随着蝰蛇传递的“捷报”一次次抵达,以及顾苏二人联手对组织试探的完美应对,情报反馈回来的信息开始悄然变化。组织内部原本紧绷的神经似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懈。他们开始根据那份精心炮制的假情报,调整着他们庞大而隐秘的计划齿轮。在他们构建的认知图景里,顾沉舟团队和能源公司,正一步步踏入他们精心编织的、名为“信任”的陷阱中心。
就在蝰蛇与组织进行着危险的“信息舞蹈”的同时,另一场更为艰苦卓绝的战斗,在城市的另一隅悄然打响。
暗杀现场——那间位于废弃工业区边缘、窗户破碎、墙壁布满可疑污渍的仓库,被更严密地封锁起来。距离惨案发生已有些时日,雨水冲刷,风沙侵蚀,加上最初混乱的勘查,使得现场遗留的蛛丝马迹变得愈发模糊、脆弱。
苏星晚亲自带队,重新踏入了这片弥漫着死亡与阴谋气息的废墟。空气里,灰尘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铁锈与腐败物质混合的陈旧气味,无声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几缕惨淡的天光,透过高处残破的玻璃穹顶和巨大的排气扇孔洞投射下来,在布满灰尘和碎屑的水泥地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光柱中,细小的尘埃无声地翻滚、沉浮。
“地毯式,再筛一遍。”苏星晚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有些清冷。她戴上特制的、边缘加厚的白色棉线手套,束紧了冲锋衣的袖口和领口,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任何一点异常,哪怕是一块颜色不对的墙皮,一粒嵌在缝隙里的碎屑,都不能放过。重点区域,”她的目光投向仓库中央那片被大量白色标记圈围起来的、颜色略深的地面——那是干涸的血迹,“以及所有可能的弹着点、爆炸波及范围。”
队员们无声地点头,两人一组,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器,开始了缓慢而彻底的推进。强光手电的光柱在昏暗的空间里交织移动,照亮漂浮的尘埃,也照亮了墙壁上狰狞的弹孔和爆炸留下的焦黑痕迹。他们跪在地上,用特制的软毛刷和小型吸尘器,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每一寸地面;攀上锈蚀的钢架,用高倍放大镜一寸寸检查冰冷的金属构件;甚至撬开松动的地砖,探查下面可能存在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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