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被凶猛的火力死死压制在货架后,只能利用复杂的地形和堆积的杂物作为掩体,进行着绝望而精准的反抗。他如同阴影中的鬼魅,每一次探头还击的角度都极其刁钻,子弹呼啸着擦过队员们的掩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仓库内彻底变成了一个喧嚣、混乱、充满死亡气息的角斗场,弹痕在墙壁、货架、地面上肆意蔓延。
苏星晚眼神如冰,在激烈的交火中捕捉到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黑衣人为了射击一个试图从侧翼包抄的队员,身体暴露了不到半秒!苏星晚没有半分犹豫,身体如同蓄满力量的弓弦猛然释放,从掩体后疾冲而出,动作迅捷如电,直扑那个还在喷吐火光的角落!
她凌空跃起,左臂屈肘,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如同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向黑衣人持枪的手腕!
“咔嚓!” 令人心悸的骨裂声清晰地响起。
“呃啊!” 黑衣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手中的枪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撞在货架上又弹落在地。
不等黑衣人做出下一个反应,苏星晚落地的瞬间,右腿已如钢鞭般凌厉扫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精准地命中对方的膝弯!
黑衣人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扑倒。几名队员如同猛虎般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反剪双手,用高强度塑料束带牢牢捆缚。另一组队员也迅速上前,将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的赵宇控制住。
仓库内的枪声骤然停歇,只剩下队员们粗重的喘息、被按在地上黑衣人的痛苦呻吟以及赵宇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刺鼻的硝烟混合着灰尘,在强光手电的光柱里缓缓飘荡。
苏星晚胸膛起伏,冰冷的汗水沿着额角滑下。她走到被死死压住的黑衣人身边,蹲下身,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抓住那湿漉漉的面罩边缘,猛地向下一扯!
一张脸暴露在刺眼的光线下。
完全陌生!
三十多岁,脸颊瘦削,颧骨高耸,一道新鲜的、深可见骨的擦伤从眉骨斜划到嘴角,正渗出暗红的血珠。汗水、灰尘和血污混合着,让他此刻的表情显得异常狰狞。但这张脸,苏星晚和她的队员们从未在任何一份档案、任何一张通缉令上见过。那双眼睛,在强光下瞳孔急剧收缩,里面翻涌着刻骨的怨毒、绝望,还有一丝令人心寒的疯狂,死死地盯住苏星晚。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而冰冷,将赵宇脸上的每一丝惊恐、每一条细微的纹路都照得清清楚楚。他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困兽,被牢牢束缚在沉重的金属审讯椅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冷汗浸透了他的鬓角,金丝眼镜的镜片上也蒙了一层模糊的水汽。
苏星晚坐在他对面,隔着冰冷的金属桌面,目光锐利如解剖刀。她面前摊开着一份薄薄的档案,上面记载着赵宇进入基地以来的履历,每一个时间节点,每一次岗位变动,都清晰得如同刻印。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只有赵宇粗重而不规律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赵宇,材料科三级技术员,”苏星晚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冰冷的穿透力,像冰锥一样凿向对方,“入职基地四年零七个月。档案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她指尖轻轻敲了敲档案夹,“可就是这张白纸,从三个月前开始,每周三晚上十点后,都会准时‘消失’在你的宿舍监控里。直到凌晨三点左右,才又‘准时’出现。你告诉我,”她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过去,“这四个小时,你都去哪儿‘梦游’了?嗯?”
赵宇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就是不敢与苏星晚对视。
“还有,”苏星晚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从旁边拿起一张放大的照片,推到赵宇眼皮底下。照片上是一个模糊的背影,正将一个密封的小型金属盒塞进基地外围某处垃圾处理站的特定管道内。“这个背影,熟悉吗?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上个月七号,你穿着这件蓝色夹克做了什么吗?”
赵宇的目光触及照片,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剧烈地一抖,审讯椅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他猛地低下头,下巴几乎要戳到胸口,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汗水顺着鼻尖滴落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
“我……我不知道……”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哭腔,“我什么都不知道……放了我吧……”
“不知道?”苏星晚冷笑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瘆人,“仓库里那个黑衣人,枪法精准,反应快得不像人,受过最严酷的特种作战训练!你跟他交易的是什么?说!”
“我……我不认识他!”赵宇猛地抬起头,脸上肌肉扭曲,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是极致的恐惧,“是……是他们逼我的!我不做……他们会杀了我!杀了我全家!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啊!”他语无伦次地嘶喊起来,涕泪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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