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叶尘的呼吸停滞。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能解开黄泉鬼谷的阵法——那些符纹与他血脉共鸣;为何血池里的妖棺会认他为“引”——他的骨血里,或许早就刻着上纪元的烙印。彼岸花的根系扎入皮肤时,他竟没感到痛,反而有种“被填满”的感觉。灵魂与虚影产生共鸣,脑海中涌入无数画面:上纪元的城市在血海中崩塌,幸存者将火种封入血棺,又用寂灭源骸的骨手设下最后的封印;黄泉神殿的每一道机关,都是为了阻止源骸找到新的容器;木兮当年推他入血池,是想逼他觉醒……却低估了源骸的吞噬欲。
“你……你到底是谁?”叶尘的声音嘶哑,像是被血堵住喉咙。他的手指无意识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某种更危险的“理解”——这虚影的“真灵”,或许只是寂灭源骸的诱饵,一旦他献祭,源骸就能借他的身体完成第十三次“重生”。
虚影的骨手突然捏住他的下巴,力道重得几乎要碎裂:“我是黄泉之主,也是上纪元最后的‘人’。”骨手上的裂痕在金光下闪烁,像是即将崩溃的旧纸人。
“不!”水千叶的声音在血雾中炸开,弯刀刺穿血雾,却在虚影面前像纸片般破碎,“小七,别信它!”他的刀刃残留着血色符文,那是方才斩断锁链时留下的痕迹,此刻却在虚影的骨手中扭曲成锁链的形状。
叶尘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突然意识到,虚影的“真灵”根本不是诱饵——诱饵从未如此精准。血棺纹路的灼烧感突然加剧,疼痛让他清醒。他猛地咬破舌尖,将血吐向虚影的骨手。血珠在触碰的瞬间爆开,将虚影的半边骨脸染成赤红,裂缝中渗出墨色血丝。
“你……拒绝了?”虚影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像是生锈的齿轮突然卡顿。叶尘的血顺着符咒流回体内,与木子的符力交融,竟在棺内凝成一道金红屏障。他喘着气,声音冷得像冰:“我宁愿死,也不做你的容器。”指尖轻抚屏障,他突然察觉到其中流动的不止是血气,还有某种“规则之力”——那是上纪元文明对寂灭源骸的最后抵抗。
血棺的纹路开始灼烧他的皮肤,叶尘的意识却异常清醒。他盯着虚影,突然开口:“寂灭源骸为什么要吞噬纪元?上纪元的火种,到底是什么?”每句话都带着刀锋般的质问,仿佛要将十二纪元的残骸剖开。
虚影的骨手突然捏碎,血棺内壁的纹路如活蛇缩回缝隙。那朵血色彼岸花却脱离他的胸口,悬浮在空中,花瓣上的纹路与棺盖完全一致。虚影的影像逐渐破碎,最后的声音像风中的残响:“归墟死海的尽头,有你要的答案。”
血棺轰然闭合,叶尘跌坐在地,手背还粘着半融化的符咒。水千叶的弯刀插在棺边,刀柄上全是他的血指印:“你他妈……”他突然停住,盯着叶尘手背的彼岸花,“这东西……能横渡死海?”
“不是‘东西’。”弥秋君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魂体轻轻落在木子肩上,“是‘活物’。它选择了你,叶尘。”魂体边缘泛起微弱金光,像是被血棺激发了某种残留的执念。
叶尘揉了揉发麻的手背,彼岸花的根系正缓缓没入皮肤,像某种寄生植物。他看向水千叶,后者正盯着他,眼神复杂:“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叶尘扯了扯嘴角,血色彼岸花突然发烫,根系从皮肤下钻出,像触手般缠住他的手腕,“但我知道,我们得去死海了。”
水千叶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掐死他:“你要是敢死在死海里,我就把你从树上扒下来,重新种回去!”
叶尘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突然笑出声。这是自进入黄泉神殿后,他第一次笑:“你怕我死了,还是怕没‘容器’了,你当不了BOSS?”笑声里带着血色彼岸花的嗡鸣,像是某种古老的回音。
水千叶的耳尖泛红,却没松手:“少废话!我……我得护着你。”他的弯刀突然震颤,刀刃上的血色符文开始脱落,化作血雾缠绕在彼岸花上。
血棺内开始渗出黑血,地面逐渐被染成焦黑。叶尘的彼岸花突然张开,花瓣上浮现出归墟死海的地图,线条由血与金交织而成。他摸了摸胸口,那里传来微弱脉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苏醒:“走吧。源骸不会让我们有太多时间。”
水千叶伸手拉他起来,力道比之前更重:“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他的手指被彼岸花的根系缠绕,血雾渗入指缝,却未伤及皮肉——那是叶尘刻意压制的血气,像在教他如何与这“活物”共存。
弥秋君的魂体轻轻落在彼岸花旁,魂光与花瓣交织成淡金色的涟漪:“还有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我曾是你的一缕执念,现在,我仍是。”
三人并肩走出血池妖棺,身后是彻底崩塌的古老封印。归墟死海的方向,血色彼岸花在风中摇曳,根系深深扎入叶尘的血肉,像在等待一场宿命的启航。水千叶的弯刀被他随手拾起,刀刃上残留的血色符文已与彼岸花共鸣,每一次挥动都会在空中留下赤金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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