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宴的肺像破风箱一样嘶吼,两条腿灌满了冰冷的铅,深一脚浅一脚地把自己钉在了孤儿院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旅店老板娘那张愧疚又因怀孕而浮肿的脸,还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扶着冰冷刺骨、黑漆剥落、底下爬满狰狞橙红锈蚀的铁栏杆,胃里沉甸甸地坠着一块冰。
*艹,真它马和冥想盆里一模一样。* 他脑子里属于“哈利·波特”的记忆碎片尖锐地划过。光秃秃的死寂院子,后面杵着灰扑扑、方正得像口棺材的大楼。最他妈瘆人的就是这圈铁栏杆,两米多高,沉默的钢铁巨人,锈迹扭曲蔓延,像凝固的血痂和腐烂的藤蔓,看得人窒息。
*监狱……* 喉咙里堵着干涩的棉花团。*这鬼地方养孩子?关牲口还差不多!* 他仰头看着那些高耸冰冷的锈铁条,属于林清宴的灵魂在尖叫,而属于哈利的悲愤则在胸腔里闷烧。
混乱的记忆碎片涌上来,分不清是林清宴看过的书,还是哈利亲历的记忆:冥想盆里醉醺醺的科尔夫人嘟囔着“汤姆那怪胎,这么多年没一个亲戚来看他”,还有那个十一岁的男孩,苍白得像幽灵,背脊挺得笔直,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近乎嘲讽:“你是医生?我没疯。”
两种记忆交织,两种愤怒叠加,压得他胸口那块“巨石”更沉了。被世界遗忘、在冰冷和怀疑里挣扎的滋味……林清宴作为一个看客曾经唏嘘,但此刻作为亲历者哈利(或者说融合了二者的自己),只觉得那寒意浸透了骨髓。
*妈的,幸好老子来了!* 林清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努力忽略哈利残存意识里那份沉甸甸的宿命感。他深吸一口气,属于哈利的身体本能地挺直了背,踏上了通往那扇漆黑大门的水泥台阶。苍白有力的手指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叩响了那扇隔绝了两个世界的门。
“笃、笃、笃。”
门开了。一股混合着劣质酒精、刺鼻消毒水和陈年灰尘的浑浊气味扑面而来,熏得林清宴直皱眉。
“您……嗝……是来领养孩子的?”宽大书桌后面,科尔夫人像一尊被劣质酒精泡发了的、即将坍塌的泥塑,深陷在吱呀作响的破椅子里。她端着一杯浑浊的杜松子酒,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浑浊的眼珠费力地在门口聚焦,声音含混得像含了口水。
林清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纯粹的生理性厌恶比冥想盆里看到的影像更强烈地攫住了他。他紧皱着眉,固执地站在门口,一步也不肯踏进那酒气熏天的办公室。
“不,”他听到自己用哈利那种刻意压低的、冰冷平稳的声音回答,“我来看汤姆·里德尔。”
“汤姆·里德尔?”科尔夫人茫然地转动着浑浊的眼珠,像是在记忆的淤泥里费力打捞,“哪个汤姆·里德尔?”她脸上是货真价实的茫然。
“夫人,汤姆·里德尔就是那个……”她身后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围裙的年轻姑娘连忙小声提醒,带着点局促。
科尔夫人不耐烦地挥挥手,像驱赶苍蝇:“行了行了!你带他去!别烦我!”她又灌了一大口酒,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先生,真不好意思,”年轻姑娘局促地在围裙上擦着手,试图挤出一点笑容缓和气氛,“孩子太多了,夫人她……唉。您跟我来。”她领着林清宴走进一条昏暗、散发着霉味的走廊,一边走一边絮叨着,仿佛想填补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汤姆那孩子……挺特别。打小就不喜欢任何人靠近。一抱他就哭得撕心裂肺,小脸通红,好像你要掐死他似的。喂奶都得把奶瓶塞给他自己抱着喝,别人碰一下奶瓶都不行。”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不解和无奈,“不过其他时候倒真省心,安安静静待着,很少哭闹。”
“是么?”林清宴的声音干涩。*不喜欢别人靠近……* 哈利记忆里的痛苦尖锐地刺了一下他的心。*那份警惕和疏离,像冰壳早早裹住他。* 他脑子里几乎能同步勾勒出一个小小的婴儿,用沉默和抗拒为自己筑起无形围墙的孤绝模样。
突然,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属于赫敏·格兰杰的熟悉语调和人性化的焦虑,在他脑海深处急促响起:
【警告!宿主林清宴!时空锚点能量剩余:1.7%。能量低于1%将强制遣返,并可能导致时空坐标永久偏移!请立即确认当前时间坐标!重复,立即确认时间坐标!】
林清宴猛地一个激灵!*该死!光顾着情绪代入,把系统这茬忘了!*
“不好意思,”他急忙开口,迎着带路姑娘骤然投来的疑惑目光,硬着头皮问,“今天是多少号?”
姑娘猛地停住脚步,转过身,眼睛瞪得溜圆,像看一个突然从画框里走出来的怪物。“今……今天是5月31号。”她迟疑地回答,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下意识地拉开了和林清宴之间的距离。
林清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个动作完全是林清宴自己的习惯),顶着对方越来越警惕、仿佛在看精神病人的眼神,勉强挤出个笑容:“那……哪一年?” 他一边问,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靠,这问题问得真像个失忆的蹩脚穿越剧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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