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吉尼甩了甩细长的尾巴尖,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轻松模样:“嘶嘶嘶……(我总算明白啦!汤姆,别担心,这地方天生就养阴尸!只要让它们在这里泡着,十年,二十年……泡得越久,它们就越厉害!)” 在它简单的蛇类思维里,时间能解决一切问题。
汤姆站在铺满价值连城水晶原石的岸边,脚下踩着足以让麻瓜世界疯狂的财富,眼神却冰冷得像冻结的湖面。他眯起那双比子夜更浓稠、更幽深的眸子,遥遥望向水域中央那座孤零零的小岛轮廓。小岛在昏暗的光线下沉默着,像一枚被遗忘的黑色棋子。*十年?二十年?* 这个时间尺度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焦躁。他等不了那么久。那份掌控一切的野心,那份想要将渴望之物牢牢锁在孤塔之中的执念,如同岩浆在他心底沸腾翻涌,一刻也容不得拖延。没有人能真正看透这个七岁孩子此刻在盘算什么,连与他形影不离、心意相通的纳吉尼,也只能捕捉到他思绪边缘的零星碎片,如同试图看清深海中潜行的巨鲸。
纳吉尼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它只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帮汤姆解决烦恼。小小的蛇脑袋努力运转着,来自血脉深处的模糊记忆碎片像沉船里的气泡,偶尔浮上来一个。
“嘶嘶!(哦!对了!汤姆!)” 它突然兴奋地昂起头,猩红的信子急促吞吐,“嘶嘶嘶嘶……(如果用巫师来做阴尸!做出来的阴尸,会比这些麻瓜变的厉害很多很多!就像……就像用金子做的刀和用铁片做的刀!)”
巫师。
这个词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在汤姆死水般的心湖中激起巨大的涟漪。孩子幽深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迄今为止,他确切知道的巫师,有且只有一个——哈利·波特。
几乎是本能地,哈利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容、脸色略显苍白的脸孔清晰地浮现在汤姆眼前。紧接着,他眼前仿佛又闪现出水下刚刚冒头的那具阴尸:干瘪扭曲如枯枝的躯干,覆盖着粘稠腥臭的尸液,被腐蚀得只剩下两个空洞窟窿的眼眶,还有那张永远凝固在极致恐惧中的、令人作呕的脸。
汤姆的呼吸几不可查地停滞了一瞬。他下意识地将手插进大衣口袋,指尖隔着布料用力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也让他无比清晰地确认了一个念头:*不。*
哈利·波特的名字,被他以一种近乎暴戾的决心,从内心那份冰冷的“材料”名单上狠狠划掉,不留一丝痕迹。他甚至无法忍受将“哈利”和“阴尸”这两个词放在一起想象。那双如同春日新叶般生机勃勃的绿眼睛,那带着暖意和傻气的笑容……它们不该,也绝不能变成眼前这种腐烂、空洞、只剩下怨毒和冰冷的恐怖模样。这种厌恶感强烈到让他胃部都微微抽搐。哈利……只能是哈利,活生生的、完整的、会对他笑的哈利。
“嘶嘶……(那……我从哪里找巫师?)” 汤姆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需要一个替代品,一个强大的、可以用来“锻造”更锋利“武器”的巫师材料。
这个问题显然难住了纳吉尼。它困惑地缩了缩三角形的脑袋,嘶嘶声也弱了下去,带着点沮丧:“嘶……(我不知道……)” 它有限的传承记忆里,祖辈们都生活在魔法生物盘踞的原始森林边缘,从未踏足过麻瓜的世界。至于它自己是如何流落到伦敦这个冰冷、陌生、充满铁盒子怪味的地方,更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它的小脑袋瓜根本无法理解两个世界的界限。
短暂的沉默后,纳吉尼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急切地嘶鸣起来:“嘶嘶嘶……(我想……你可以让哈利带你去!哈利是巫师,他肯定知道怎么去巫师多的地方!)”
让哈利带他去?
汤姆抿紧了嘴唇,薄薄的唇线拉成一条冷硬的直线。这个提议像一把双刃剑。一方面,这确实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案。但另一方面……让哈利介入他黑暗的计划核心?哪怕只是边缘?这个念头本身就像在刀尖上跳舞,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哈利那双看似温和无害的绿眼睛背后,藏着多少他尚未看清的秘密?汤姆从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哈利。尤其是哈利。
***
事实证明,向哈利提出要求,比汤姆预想的要容易得多。哈利·波特,这个年轻的巫师,面对汤姆时,似乎永远竖着一道名为“有求必应”的隐形屏障。
“当然可以。”年轻人笑得眉眼弯弯,刚睡醒的头发乱糟糟地翘着,像被狂风吹过的鸟窝。那总是试图遮住额头的凌乱刘海此刻也被撩到了一边,露出了光洁的皮肤和那道奇特的、闪电形状的伤疤。汤姆的目光在那道伤疤上停留了一瞬,心头掠过一丝探究的欲望。*那是什么?怎么来的?* 直觉像冰冷的警铃在他脑中拉响:别问。有些秘密,强行揭开可能会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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