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霍格沃茨，暑气未消。学生们不约而同地将校袍袖子高高挽到手肘，露出小臂。汤姆·里德尔也不例外。
当哈利的手指再次搭上他手臂调整姿势时，便直接触到了少年光裸的皮肤。
明明是夏末，空气还带着白天的燥热余温，可哈利的手指却异常冰凉。那点沁骨的凉意，透过汤姆温热紧绷的皮肤，如同细小的电流猝然窜入，一路钻进骨髓深处，激得他灵魂都仿佛一阵微不可察的痉挛。
*手脚冰凉……*
汤姆的思绪飞快地掠过这个观察。体质虚弱的人常有此症，在巫师界算不得什么大事，几瓶提神药剂或营养魔药就能解决。但他不会知道，这种异常，是强行跨越时空壁垒、违逆命运洪流所带来的、无法用魔药治愈的沉重代价。那是时间跳跃者背负的、无声的伤痕。
此刻，洞察力惊人的少年魔王也并未深究这异常。他正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源自肌肤相触的诡异快感所攫取。那是一种被侵犯领地却又带来隐秘兴奋的复杂感受。哈利指尖那点冰凉的触感，像一根无形的火柴，猝然点燃了他心底那堆名为“占有”的干柴，火星瞬间燎原！
一种无声无息在心间蔓延滋生的、近乎扭曲的满足感，瞬间淹没了汤姆。它带来的冲击，甚至超越了任何直接的、生理上的刺激所能带来的快感。那是一种灵魂层面的、宣告所有权的餍足。
斯莱特林忠于*——无论是野心还是对物的*。汤姆用力抿紧了薄唇，几乎尝到一丝铁锈味，才勉强抑制住想要眯起眼睛、细细品味这份快感的神经冲动。他必须维持住那张“虚心学生”的面具。
而哈利对此浑然不觉。他正沉浸在教学者的角色里。眼前的情景——教导一个少年施展守护神咒——强烈地刺激着他大脑中的记忆反射区。他仿佛回到了五年级，在那个有求必应屋变形的D.A.教室里。他也是这样，抬高纳威的手臂，纠正赫敏的手腕角度，或是拍拍罗恩的肩膀给予鼓励。那时的节奏是轻快的，色调是明亮的，虽然训练艰苦，对抗伏地魔的压力巨大，但那份并肩作战、共同成长的纯粹快乐，至今想来都带着暖意。
就像此刻，虽然明知前方是几乎令人窒息的绝望深渊，但看着眼前“努力”的汤姆，哈利心底那点微弱的希望火苗，竟又顽强地燃烧起来。
*希望面前，绝望终究太过渺小。* 哈利近乎固执地相信着这一点。即使时间跳跃器另一端的世界可能已经濒临崩溃，即使他自己的存在本身就在违逆命盘，他仍死死抓住这丝希望不放。
***
然而，结果早已注定。无论哈利如何倾囊相授，如何绞尽脑汁地讲解每一个细微的技巧，甚至亲自上手调整汤姆的姿势，汤姆·里德尔也无法成功施展出哪怕一丝银白色的守护神光芒。
一颗早已在灵魂深处腐朽的种子，怎么可能抽枝发芽，绽放出象征守护与光明的绿意？
“没事的，汤姆，”哈利看着少年依旧平静（或者说毫无波澜）的脸，担心他那份斯莱特林式的骄傲会因此受挫，连忙伸手，带着安抚意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咒语本身就非常高深，很多成年巫师都难以掌握。” 他拍肩的动作带着习惯性的亲昵，但手抬到一半才又意识到，眼前这个“孩子”的肩膀已经如此宽阔挺拔，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小男孩了。可对父母而言，孩子永远是孩子，无论长得多高多强壮。
汤姆无法厘清自己对哈利那种混杂着探究、依赖、掌控和强烈吸引的复杂情愫，便粗暴而自欺欺人地将它全部归咎于纯粹的占有欲和*。而哈利呢？他心中的乱麻更甚——他是汤姆的宿敌，是他短暂的朋友，是他十年的监护人，现在又成了他名义上的“父亲”。多重身份带来的责任与情感纠葛，像一团找不到线头的乱麻，沉重地压在他心头。他无法梳理清楚，只能凭着本能，笨拙地想要做到最好，想要抓住那渺茫的“改变”可能。
所以，当少年魔王坐在床边，用一种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仿佛怕被拒绝的试探语气问：“哈利，我们好久没这样单独相处了……今晚留在这里，行吗？” 时，哈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了点头。
“跟我睡一张床，不怕挤？”哈利笑着打趣，试图驱散刚才教学失败的些微尴尬。
汤姆朝他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带着少年清澈感的微笑：“当然不怕。” 声音里听不出丝毫勉强。
***
“穿我的校服，可以吗？”汤姆站在寝室自带的盥洗间门口，手里拿着一套质感柔软、熨帖整齐的深色休闲衬衣和长裤，扬声问道。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那扇磨砂玻璃门。
盥洗间里传来持续不断的水流声。灯光透过磨砂玻璃，将里面的人影投射成一片模糊、扭曲、不断晃动的巨大黑影。水汽氤氲，让那黑影的边缘更加朦胧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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