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穿透宫墙,在未央宫的梧桐树上此起彼伏地喧闹。卫蓁蓁握着团扇的手微微发紧,扇面上的水墨荷花被捏出褶皱。远处校场传来萧沅练兵的喝令声,铿锵有力;御书房方向偶尔飘来的咳嗽声,却又让人心头一揪。这两种声音,如同命运的丝线,早已将她的生活紧紧缠绕。
“娘娘,萧将军和陛下到了。”宫女的通报声让卫蓁蓁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萧沅大步踏入殿内,玄色铠甲泛着冷光,腰间佩剑的穗子随着步伐轻轻摇晃,身上还带着校场的硝烟气息;容珩则在侍卫搀扶下缓步行来,明黄龙袍下的身形略显单薄,苍白的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意,手中还握着一卷未看完的奏折。
“不知皇后急召,所为何事?”容珩落座后,轻轻掩住唇边的咳嗽。萧沅则笔直地站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盯着卫蓁蓁,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提前知晓答案。
卫蓁蓁起身,缓步走到两人中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冷宫之中,萧沅冒死送来的救命丹药;朝堂之上,容珩力排众议保住她后位的坚定;江南之行时,萧沅为她挡下刺客的箭矢,容珩则在她生病时彻夜守在榻前。一桩桩,一件件,在脑海中不断闪回。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卫蓁蓁的声音有些发颤,“从初入宫时的举步维艰,到如今的太平盛世,你们陪我走过了太多太多。我曾以为,只要能一直这样与你们并肩,便已足够。可越是相处,我越清楚自己的心意。”
萧沅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铠甲缝隙中渗出的汗水顺着脖颈滑落;容珩握奏折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整个大殿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的蝉鸣声愈发刺耳。
“萧将军,”卫蓁蓁转向萧沅,眼中满是感激与歉意,“你是我在这宫中最早的依靠。是你在我孤立无援时,一次次挺身而出。冷宫的黑暗、贺府的阴谋,若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撑到现在。你战场上的英勇无畏,对我的忠诚守护,我都铭记于心。”
萧沅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但陛下,”卫蓁蓁又看向容珩,眼中泛起温柔的光芒,“与你相处的时光,让我看到了一个帝王的担当与柔情。你为了江山社稷日夜操劳,即便咳血也不愿放下手中的政务;你会记得我随口说过的喜好,会在我迷茫时为我指引方向。我心悦你,想与你一同治理这天下,想在你疲惫时为你分忧,想与你携手走过往后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容珩猛地站起身,剧烈的咳嗽让他弯下腰,可眼中的惊喜却怎么也藏不住。“真的……真的吗?”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卫蓁蓁轻轻上前,扶住他的手臂,点了点头。一旁的萧沅呆立原地,半晌,他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释然,也带着一丝苦涩。“好!好!”他抱拳行礼,声音依旧洪亮,“末将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只要娘娘能幸福,萧沅便别无所求。往后边疆有任何战事,末将定会为陛下和娘娘守好国门!”
容珩缓过气来,伸手拍了拍萧沅的肩膀:“萧将军,这江山离不开你。往后朝堂与边疆,还需你我并肩,共同守护这太平盛世。”
萧沅郑重地再次行礼:“末将定当不负所托!”
自那日起,宫中的氛围悄然发生着变化。卫蓁蓁搬进了御书房旁的偏殿,每日清晨为容珩准备润肺的汤药,陪他一同批阅奏折。遇到棘手的政务,两人会一起探讨到深夜,烛光将他们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宛如一幅温馨的画卷。
而萧沅,出征前总会来向卫蓁蓁和容珩辞行。卫蓁蓁会亲手为他整理铠甲,容珩则会将最新的军事部署交给他。当萧沅凯旋而归,三人便会在未央宫的凉亭中相聚。萧沅讲述着边疆的奇闻趣事,容珩笑着点评他的战功,卫蓁蓁则在一旁为他们斟酒,偶尔插几句话,欢声笑语回荡在宫室之间。
秋日的某一天,卫蓁蓁陪着容珩在御花园散步。金黄的落叶铺满小径,容珩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枫叶,感慨道:“有你在朕身边,这江山才真正有了温度。”
卫蓁蓁靠在他肩头,轻声说:“还有萧将军,他也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伙伴。”
容珩点点头:“是啊,我们三人,缺一不可。”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儿,萧沅骑着马飞驰而来,在御花园外勒住缰绳,高声喊道:“陛下!娘娘!末将带回了边疆百姓献给皇后的刺绣!还有,北方部落派来使者,愿与我朝永结盟好!”
卫蓁蓁和容珩相视一笑,一同迎上前去。阳光洒在三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紧紧交织在一起。重生一世,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圆满。没有轰轰烈烈的婚礼,没有世人眼中的常规情缘,却有着比爱情更深厚的信任,比亲情更牢固的羁绊,在这太平盛世里,共同书写着独属于他们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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