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南宫玥即将被这至邪至秽的一爪穿心之际——
“哼…血河秽物,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一个冰冷、漠然、仿佛万载玄冰摩擦又似九幽罡风呼啸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声音响起的刹那,壁垒阵眼中心,那个白发苍苍、气息微弱的身影猛地挺直了脊背。
是云飞!
却又不再是云飞!
他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那双原本深邃如星海、此刻却因透支而黯淡的眼眸,骤然被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幽暗所取代。
那幽暗之中,仿佛有星辰寂灭、时空崩碎的恐怖景象轮番上演,一股冰冷、古老、带着主宰幽冥万古沉浮的无上威严,如同无形的海啸般轰然爆发。
他鬓角那刺眼的风霜白发无风自动,原本只是覆盖大半的发丝,竟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如同被无形的霜雪疯狂侵蚀,眨眼之间,尽数化作一片触目惊心的银白。
“嗡——!”
太虚剑在他手中发出前所未有的激昂颤鸣,剑身流淌的星辉不再是幽蓝,而是瞬间转为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沉重到极致的混沌暗芒。
“九幽…镇狱!”
随着那冰冷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云飞只是随意地反手将太虚剑向身前一按。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然而,剑尖触及虚空的瞬间——
轰隆!!!
整个星骸壁垒,连同脚下的大地,都仿佛无法承受这轻轻一按的威力,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呻吟。
以剑尖为中心,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脆弱琉璃,肉眼可见地寸寸坍缩、向内塌陷,一个深邃无比、仿佛通往九幽最底层的漆黑旋涡瞬间成型。
旋涡之中,并非虚无,而是无尽的黑暗与死寂,更有无数道沉重如山岳、铭刻着古老冥狱符文的幽暗锁链虚影咆哮而出。
这些锁链无视了距离,无视了血魔长老污血护体的魔光,如同捕食的冥龙,瞬间缠绕上那只抓向南宫玥的污血魔爪,并顺着魔爪的轨迹,狠狠贯穿了血魔长老枯槁的身体。
“呃啊——!!!”
血魔长老发出了一声绝非人声的、混合了极致痛苦与无尽恐惧的凄厉惨嚎。
他那只污血凝聚、威力无匹的魔爪,在冥狱锁链缠绕的瞬间,就如同遇到烈阳的残雪,无声无息地消融、溃散!
更可怕的是锁链本身蕴含的镇狱之力,它们贯穿血魔长老身体的刹那,并非造成物理破坏,而是直接作用在他的魔魂本源之上。
嗤嗤嗤——!
无数道青黑色的烟雾带着刺鼻的焦臭,从血魔长老周身窍穴中疯狂喷涌而出。
那是他苦修数百年、与冥河血海之力交融的魔魂本源,此刻正在被那霸道的冥狱锁链强行抽取、炼化,而后湮灭。
他那件猩红的斗篷瞬间化作飞灰,露出斗篷下枯槁如骷髅的身躯。
此刻,那身躯上布满了蛛网般龟裂的痕迹,裂痕深处并非血肉,而是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精密齿轮关节和缠绕着血色符文的能量管道。
“天工阁的‘蚀心傀儡’?!”
南宫玥清冷的瞳孔骤然收缩,青莲玉笛指向血魔长老躯体暴露出的非人构造,“原来你早已非人!你们噬魂宗的宗主…亦是如此?”
她的声音穿透血魔长老凄厉的惨嚎,如同惊雷炸响在壁垒上空!
血魔长老的惨嚎戛然而止,那对深陷眼窝中的血光疯狂闪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被戳破秘密的怨毒。
“九幽…帝…君?!”他嘶哑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死死盯着那个白发如雪、散发着无上冥威的身影,“不可能…你明明已经…被封印在…”
“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云飞”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似乎嫌其吵闹,缠绕在血魔傀儡身上的冥狱锁链猛地一绞!
咔嚓!噗——!
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与能量泄露的嘶鸣同时响起,血魔傀儡的胸膛被硬生生绞出一个前后通透的巨大窟窿,断裂的齿轮、崩碎的能量管道和粘稠的污血混合着喷溅而出。
那杆邪气冲天的万魂血幡更是发出一声哀鸣,光芒彻底熄灭,幡面上的人脸皮如同枯萎的落叶般簌簌剥落。
“殿主…是不会…放…放过…”血魔傀儡眼中的血光迅速黯淡,残破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向后栽倒,重重砸在冻结的玄阴地面上,再无生息。
唯有那断裂胸腔中暴露出的、刻着天工阁与扭曲血月双重徽记的核心驱动齿轮,还在不甘地冒着丝丝青烟。
随着血魔傀儡的崩溃,那遮天蔽日的万魂血幡如同失去了支撑的破布,猩红光芒彻底熄灭,从空中颓然坠落。
下方汹涌的血煞狂潮如同被抽去了脊梁,瞬间失去了之前的狂暴与凝聚,变得混乱而稀薄,被南宫玥的青莲净世之光和苏昊等人勉力维持的阵法迅速压制、净化。
壁垒内,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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