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的日头晒得西市牌楼的铜铃发烫,白若雪的糖球摊前却支起了块画风清奇的木板。板上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上古神兽坊",旁边摆着的玩意儿让路过的挑夫都忍不住停下脚步——一堆缺胳膊少腿的泥人东倒西歪,左眼高右眼低,嘴巴咧到耳根,活像被雷劈过的癞蛤蟆。阿三阿四蹲在青石板上,手里的泥巴还在往下滴,捏出的泥人不是少只眼就是塌鼻梁,丑得连路过的野狗都嫌弃地撇了撇嘴。
"雪姐,"阿四举着个没鼻子没眼的泥团,哭丧着脸,鼻尖还沾着泥点子,"这玩意儿真能换钱?我瞧着比我三岁时在茅房边捏的尿泥还磕碜,扔街上怕是连狗都不啃。"
白若雪往泥人身上抹了把荧光菌粉末,绿莹莹的光映着泥人歪扭的嘴角,跟坟头飘的鬼火似的。"懂个啥?"她啪地拍了拍阿四的后脑勺,震得他发髻都歪了,"这叫'丑萌美学'!越丑越有灵性,越怪越值钱!没听说过'丑到极致便是潮'吗?"她清了清嗓子,扯开破锣嗓子就吆喝,声浪震得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了三圈:"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上古神兽转世泥人,限量发售,越丑越灵验!买一个保平安,买一对招财运,买三个能让隔壁老王嫉妒到发疯!"
王大娘挎着菜篮路过,瞅见木板下的泥人,菜篮里的茄子都惊得滚到了地上。"我的老天爷!"她伸手戳了戳一个歪嘴泥人,指尖沾了抹绿粉,"雪姑娘,这玩意儿长得比我家猪圈里养了十年的老母猪还磕碜,谁会买啊?你要是送我,我都嫌占茅房地方!"
白若雪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直到王大娘能闻到她头发上的糖霜味:"大娘您有所不知,这可是我前儿个半夜在乱葬岗挖到的'辟邪兽'!"她指了指泥人歪扭的嘴,"昨晚它还托梦给我呢,说自己是上古凶兽'饕餮'的远房表亲,丑到极致能吞百灾,越难看越能镇宅!您瞧这歪嘴——是专门吞晦气的;这斜眼——是瞪退邪祟的;这缺腿——是踢走煞星的!"
白若雪竖起三根沾着泥巴的手指,指甲缝里还卡着荧光菌的绿粉:"都听好了!每天只卖十个!多一个没有!先到先得,十文钱一个,少一文都别想拿走!"
话音未落,人群里突然挤出个颤巍巍的水桶腰——刘嬷嬷扭着身子冲过来,头上的赤金点翠抹额晃得人眼晕,金簪都快戳到白若雪鼻尖:"给我来一个!我家夫人最近夜夜梦见黑猫叼鞋,正好拿这丑东西辟邪!"
"凭啥你先买?"李大妈从人缝里钻出来,拽着刘嬷嬷的袖子不放,菜篮差点扣在对方脑袋上,"我家小子后儿要考秀才,得拿这'辟邪兽'镇镇考场的晦气!"
白若雪故作为难地捂住胸口,仿佛被这热情惊得喘不过气:"哎哎哎!别急别急,排队排队!每人限购一个,多了没有!"她偷偷给阿三使了个眼色,阿三立刻抄起破锣"哐哐"敲起来,震得隔壁卖豆腐的摊子都在晃:"上古神兽,仅此十个!错过今天,再等一年!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买回家能让邻居眼红到跳墙!"
躲在胭脂铺门口的赵钱孙看得鼻子都气歪了,唾沫星子喷在自家门板上:"疯了吧?这堆破泥团也有人抢?"他冲进铺子,抓起搓胭脂的泥巴就捏,三下五除二捏出个没头没脑的玩意儿,挂牌往门口一挂:"西域神泥,五文一个!比隔壁的还丑三分,买一送一!"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人群自动分开条道。白若雪眼睛一亮,跟看见移动金库似的冲过去,一把攥住南宫翎的马缰。后者正低头研究腰间新挂的"改良版"兔子钥匙扣,冷不防被拽得身体一歪,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战神大人!来得正好,帮个天大的忙!"白若雪往他手里塞了个歪眼泥人,泥人身上的荧光菌粉蹭了他一手,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给您个'辟邪神兽',保您战场杀人如切菜,睡觉不做噩梦不抽筋!"
南宫翎看着掌心里的泥人——左眼吊到太阳穴,右眼耷拉到苹果肌,嘴巴歪成个"S"形,三根手指长短不一,跟被门夹过似的。他嘴角狠狠抽搐,差点把泥人甩到地上:"本王...不需要这劳什子。"
"别呀!"白若雪眼疾手快,一把将泥人挂在他腰间玉佩上,动作快得像偷鸡的黄鼠狼,"您看这神兽多灵验,昨晚我梦见它说您命里缺个丑物挡煞,不然今年要走霉运,连喝凉水都塞牙!您瞧这歪嘴,专门替您吃掉所有晦气!"
围观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跟煮沸的粥似的咕嘟作响。王大娘指着南宫翎腰间晃悠的泥人,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快看!俊公子挂神兽了!还是战神同款哎!"小石头举着破锣蹦蹦跳跳,嗓子都喊劈了:"战神同款神兽,十文一个!买就送荧光菌粉,回家能抹墙!"
赵钱孙见状,赶紧扯着嗓子吆喝:"我这儿五文!比战神同款还丑!买一送一,送个更丑的!"但百姓们理都不理,跟疯了似的全挤向白若雪的摊位,把赵钱孙晾在原地喝西北风,气得他直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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