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朝的科举放榜日,比过年还热闹。
皇城正门外的朱雀大街,一大早就被挤得水泄不通。穿青衫的举子们搓着手,脖子伸得跟长颈鹿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宫门那面即将张贴皇榜的高墙。空气中弥漫着汗味、焦虑味,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葱香?
“哎哎哎,让让让让!热乎的‘状元饼’来咯——”
一声清亮的吆喝,像把尖刀劈开了人墙。
只见一个梳着简单双丫髻的少女,端着个平底大铁锅,身后跟着个扎羊角辫的小不点,正费力地扛着块木板。少女穿得是半旧的浅蓝布裙,脸上却没半分拘谨,嘴角噙着笑,径直在离皇榜最近的墙角边一蹲,把锅往石头上一支,木板往地上一立。
木板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
“乐安郡主独家秘制——状元及第饼!”
下面还有行更小的字:
“吃一口,文曲星附体!咬两口,圣音在耳旁!买三送一,童叟无欺!”
“乐安郡主?”
“是那个镇北王府的落魄郡主白若雪?”
“她怎么跑这儿卖饼来了?”
人群里立刻响起窃窃私语。这白若雪在京城早已是“名人”——从猪油冒充西域神油,到糯米粉当珍珠粉卖,再到带着战神南宫翎在夜市穿“萤火虫时装”走秀,就没有她干不出来的奇葩事。
一个满脸青春痘的举子皱着眉,凑过去:“郡主,这饼……真能让人中状元?”
白若雪拿起铲子,往锅里刷了层薄油,金黄的葱花饼在铁锅里滋滋作响,香气瞬间勾得人直咽口水。她头也不抬,挑眉道:“小哥,你说这世上有没有‘必中符’?”
“自然是……没有。”青春痘举子老实回答。
“哎,这不就对了!”白若雪把一张饼翻了个面,“但这‘状元饼’不一样啊!它没符水,没咒语,就一个字——‘灵’!”
“灵在哪儿?”旁边又凑过来个戴眼镜的斯文举子。
“灵在它是‘听声饼’啊!”白若雪把饼盛起来,用荷叶包好,塞到青春痘举子手里,“你咬一口试试,仔细听——”
青春痘举子将信将疑,咬了一大口。外酥里嫩,葱香四溢,确实好吃。可除了咀嚼声,啥也没听见。
他茫然地看着白若雪。
白若雪却一拍手,煞有介事:“哎!听见没?‘恭喜高中’四个字,是不是在你脑子里响起来了?”
青春痘举子:“……” 好像……是有点心理作用?
白若雪趁热打铁,对围观群众喊道:“各位考生听好了!这饼用的是江南贡米磨的粉,塞北运来的小香葱,再配上我独家秘制的‘文曲星祝福’——当然,这祝福不要钱,算赠品!”
“怎么可能不要钱?”一个尖嗓子的举子嗤笑,“郡主又想耍什么花样?”
“这位小哥说得对!”白若雪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灿烂,“祝福不要钱,但这‘听声’服务要钱啊!原价十文钱一个,现在开业大酬宾,五文钱!买两个,送你一次‘圣音预听’体验!”
“圣音预听?”众人好奇。
“就是我模仿宫里太监宣读圣旨的声音啊!”白若雪清了清嗓子,捏着嗓子来了一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某某某,状元及第!钦此!”
那嗓音尖细又夸张,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刚才的紧张气氛顿时消散了不少。
“五文钱买个乐子,也不亏。”
“这饼闻着挺香,买来垫垫肚子也好。”
眼看气氛烘托到位,白若雪冲身后的小不点使了个眼色。小石头立刻举起个破锣,叮叮当当地敲起来:“状元饼!吃了能听见‘恭喜’的状元饼!错过今天,再等三年呐!”
这一敲,加上白若雪那套“玄学”说辞,还真有不少举子掏钱了。毕竟考前图个吉利,五文钱买个心理安慰,怎么算都不亏。
人群中,一个穿着官服、面色严肃的中年男子,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白若雪的摊位。他是本次科举的监考御史之一,王大人。
王大人心里直摇头:这白郡主,真是越来越胡闹了,居然跑到皇城根下来卖饼,还搞这些神神叨叨的名堂。要是被上司知道,成何体统?
可那葱花饼的香味,实在太勾人了。王大人从早上忙到现在,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他见周围没人注意,悄悄摸了摸袖袋里的碎银,犹豫着要不要买一个。
“王大人,您也想吃?”旁边突然有人低声问。
王大人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同僚李御史,老脸一红:“别胡说,我只是……看看她耍什么把戏。”
李御史失笑:“我看您是馋了吧?这白郡主虽行事古怪,但这饼闻着确实香。我刚才瞧着,好几个考生都买了,吃着都说不错。”
正说着,白若雪那边又传来吆喝声:“这位小哥,您这是第几个了?还买啊?”
一个身材魁梧的举子嘿嘿一笑:“好吃啊!再说了,吃一个‘恭喜’,吃两个‘状元及第’,我买五个,是不是能听见‘连中三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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