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影刚要传令，又被他叫住。
“让他们...把铠甲都收起来。”南宫翎的声音低了些，像怕被谁听见，“别堆在地上，磕坏了。”
墨影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强忍着笑去传令了。
白若雪卖完糖葫芦，凑到点将台边，递给南宫翎一串“蜂蜜脆皮”：“喏，给你的。算我用‘磨损费’换的，准予...准予你今日不生气。”
南宫翎没接，只是看着她沾着糖霜的指尖，声音有点干：“你就是这么配合我治军的？”
“我这不是配合你搞‘军规改革’吗？”白若雪把糖葫芦往他嘴边塞，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你看，大家既交了‘磨损费’，又买了我的糖球，还心甘情愿地...光着膀子训练，多好！”
南宫翎的喉结滚了滚，张嘴咬了口糖葫芦。蜂蜜的甜混着山楂的酸，在嘴里化开，竟比平时的味道多了点说不清的滋味。他看着白若雪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映着他无奈的影子，突然觉得这“军规改革”，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将军！”一个小兵举着串糖葫芦跑过来，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末将有个建议！”
“说。”南宫翎的声音缓和了些。
“能不能把‘磨损费’改成‘吃糖费’？”小兵的眼睛里闪着光，“这样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买糖球，还不用找借口卸铠甲了！”
“噗——”白若雪笑得把嘴里的山楂喷了出来，正好溅在南宫翎的铠甲上，像颗小红痣。
南宫翎没生气，只是伸手，用指腹擦掉那颗“小红痣”，动作轻得像在拂去片雪花。他看着小兵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笑得直不起腰的白若雪，突然低笑出声：“准了。”
“将军万岁！”小兵欢呼着跑开，立刻把这个“好消息”传遍了演武场。
阳光升到头顶时，演武场的训练终于开始了。只是场面有些奇特——一半士兵光着膀子，举着长枪喊“嘿哈”，另一半嘴里叼着糖葫芦，动作慢得像在打太极。白若雪坐在点将台的台阶上，靠着南宫翎的铠甲，一边数铜板一边看训练，时不时还冲某个动作标准的士兵喊：“好样的！奖励半串糖球！”
王大厨送饭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举着食盒，对跟来的林掌柜说：“掌柜的，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将军的军规，反倒成了郡主的促销手段？”
林掌柜推了推眼镜，算盘打得比士兵的口号还响：“这叫‘军民鱼水情’...不对，这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看这账本，一上午卖了三百串，够买三十车山楂了！”
南宫翎练完一套枪法，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滴，落在银甲上溅起细小的水花。白若雪递给他块帕子，又塞给他半串没吃完的糖葫芦：“累了吧？尝尝，这是用‘吃糖费’换的，甜着呢。”
南宫翎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甜意漫到心里。他看着白若雪被阳光晒得发红的脸颊，突然觉得，这“军规改革”虽然离谱了点，但...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
至少，军营里的笑声多了，士兵们训练的劲头也足了——毕竟，练得好能得糖球，练得不好...好像也没人在乎，反正大家都在忙着盘算怎么用“吃糖费”换更多糖球。
远处的更夫路过演武场，听见里面传来的“嘿哈”声、笑声、还有白若雪的吆喝声，忍不住笑着敲了敲梆子：“这战神的军规啊，真是越改越甜了！不过啊，看着士兵们那乐呵劲儿，就知道这‘吃糖费’交得值——比枯燥的训练有趣，比苦哈哈的行军开心哟！”
南宫翎看着身边数钱数得眉飞色舞的白若雪，突然觉得，或许这样也不错。
管它什么军规军纪，只要她的笑声还在，士兵们的劲头还在，这军营...甜一点，又何妨？
他低头，又咬了口糖葫芦，这次的甜味里，好像多了点别的什么，比蜂蜜还暖，比山楂还醇。大概，这就是白若雪说的...“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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