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渐歇,残云如墨压在天边,檐角垂落的水珠滴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越声响。
齐天珩立在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螭龙纹玉佩,冰凉的触感似扎手的荆棘。
“她倒是聪明,知道以静制动。”齐天珩微微笑言。
刘晨曦轻轻点头,“她从小就聪明,在我们村里,她是里面最聪明的。”
“纵她心有丘壑,这赵家也不得不防,暗中的监视虽被挑明,但他们说不定还会有其他手段。”
齐天珩神色凝重。
“王爷,那我们接下来如何应对?要不要派人保护她?”刘晨曦一脸担忧问道。
齐天珩沉思片刻,沉声道:
“先按兵不动,她既有自己的打算,我们贸然插手或许会打乱她的节奏,暗中留意赵家的动向,有情况及时汇报。”
此时,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齐天珩放下手中的兵书,对着刘晨曦说道:
“这件事既然十一弟与明轩都知道了,他们那边或许会有动作,派人暗中盯着那边。”
刘晨曦领命,悄然退下。
只留下齐天珩独立窗前,继续看着窗外的雨。
雨丝渐歇,残云如墨压在天边。
齐天珩望着檐角垂落的水珠,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这是皇家特有的螭龙纹佩,此刻却分外硌手。
赵家在朝堂根基深厚,三朝元老赵太师虽称病不出,其子赵尚书又在兵部多年经营多年。
赵怡然下月又将成为四哥的新王妃,如此的钟鸣鼎食之家,还不知足。
竟妄想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实在令人不耻。
他转身凝视桌案上刚刚搁下的兵书,若此时贸然派人护她,反倒会坐实赵迁的猜疑。
指尖重重叩在檀木案上,惊起一缕轻尘,他眸中闪过冷芒:
且看他赵家,能掀起多大风浪。
齐天珩轻弹响指,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暗处跃出。
“寒影,启动风月酒楼暗桩,让他日夜盯着‘半日闲',一旦有危急时刻,务必保证凤倾城安全。”
寒影领命,身形一晃,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齐天珩的目光如剑,凝视远方,静待风雨得到来。
庆王府
齐明轩,看着几案上打开的画轴,红衣女子背对自己,浑身散发着倔强的气息。
无论遭遇什么,她都不愿回头,更不会开口寻求帮助。
他忽而想起那日,她立于熊熊烈火前,破烂的红衣在火光映照下,是那样刺眼灼目。
那一刻的她,仿如涅盘重生的凤凰,哪怕满身狼狈,亦难掩风华。
案头茶盏早已凉透,倒映着他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赵家的卑劣手段,如刺扎在心头。
可他深知,她最不喜别人插手她的事情,六年前是这样,今天亦是如此。
她问十一叔“我和你很熟吗?”
看似好像对十一叔说的,更像是对自己和谢知遥的回应。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却不见月光洒落。
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恰似这雨和月,永远不可能同时出现。
如今,这纷杂的朝局,更是让他二人之间距离愈发遥远。
“来人,备马。”
他突然站起身,飞扬的的衣袂带动桌上的画卷,红衣少女的身影在风中轻轻颤动。
如果他不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到她身侧,那至少要亲眼确认她平安无恙。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她,与六年前一样独面风雨。
‘半日闲'内,凤倾城立在半敞的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裂痕。
小院里传来素素教魏新、赵二练武的声响。
自从素素晚上要教武功后,赵二便搬到店里和魏新作伴,在地上打地铺。
她和铃铛依然住在,不算宽敞的内室,素素在柴房,临时搭了个简易木榻。
之所以说它简易,因为这个木榻,是素素带领魏新、赵二亲手制作的,没花钱买。
想到此处,凤倾城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
除却厨艺,素素在其他方面,的确如她所言十分厉害,或许半年后,可以将她留下。
届时,不如在附近租个房子搬过去,总不能让一个姑娘家一直睡柴房,还有魏新和赵二也不能一直打地铺。
自“半日闲”开张以来,生意颇为红火,收入可观。
照此下去,租房子的事也能早日提上日程了。
夜风裹着丝丝凉意袭来,将她鬓边木簪吹得轻轻摇晃,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划破夜的寂静。
凤倾城循声望去,一玄衣男子策马而来,飞扬的发丝在空中恣意舞动。
齐明轩翻身下马,玄色衣袍透着冷寒,发丝上还有露水,显然这是一路飞奔而来染上的湿意。
他周身融入夜色,目光却灼的吓人。
隔着半条街,他看见凤倾城倚窗而立的剪影,店内的烛光给她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与记忆中那个,在烈火前的少女渐渐重叠。
四目相对的瞬间,仿若有千言万语在夜色中无声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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