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她点亮油灯,在铜镜前仔细端详自己的脸。原主生着杏眼桃腮,本该是娇憨模样,此刻却因抿紧的嘴角显出几分锐利。
镜中少女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犬齿:“林姝玥,既来之则安之,不如看看这古代衙门,能不能困住现代法医的手段。”
回忆插叙:
五年前,六岁的林姝玥在灶台前偷喝米糊糊,忽闻父亲在柴房低语。她踮脚扒着门缝,看见烛光中,父亲正对着一柄断刀发呆,刀身刻着奇怪的花纹,刀柄处嵌着半块青铜碎片。
“鼎...不能落在他们手里...”父亲声音沙哑,像是在和空气说话。
此刻,林姝玥从枕头下摸出那柄断刀——刀柄裂缝里果然卡着半片铜锈,与柴房墙根的碎屑如出一辙。
她心跳加速,突然想起穿越前最后一个解剖案例:死者是名文物修复师,颅骨损伤形状竟与这断刀弧度吻合。
“这不可能是巧合。”她喃喃,将断刀塞进牛皮工具包。包底触到硬物,掏出一看竟是枚银哨子,哨身刻着“大理寺”字样,尾部系着褪色的红丝带——显然是原主父亲的遗物。
更夫敲过四更时,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林姝玥吹灭油灯,假装熟睡,实则将柳叶刀藏在袖中。
门缝里渗进一线月光,映出个蒙脸黑影,脚尖点地时左膝微屈,正是左脚微跛的特征!
黑影直奔柴房,林姝玥悄悄跟上。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正要撒在青砖上,她突然甩出银哨——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黑影惊惶转身,怀中物件掉落,竟是包着槐树花的香粉!
“抓住他!”大理寺的灯笼瞬间照亮小院,谢砚舟不知何时出现在墙头,手中长剑泛着冷光。黑影欲翻墙逃走,却被林姝玥甩出的骨尺击中后心,扑倒在泥地里。
“左撇子,左脚微跛,身上有槐花香。”林姝玥点亮火把,照向黑影扭曲的脸,“大人看他腰间,是不是少了件东西?”
谢砚舟挑眉,长剑挑开黑影腰间布囊——半枚带血的凿子骨碌碌滚出,刃口还沾着头发,正是柴房砖上的同款。
“好个替罪羊。”他冷笑,蹲身扯开黑影蒙面巾,“张记铜铺的伙计?看来有人怕我们查到洛阳来的古董商。”
林姝玥心中一凛。原主记得,父亲去世前三天,曾有个穿蜀锦的男人来过家里,身上带着沉香与铜锈混合的气味。此刻谢砚舟提到“洛阳古董商”,难道父亲的死真与青铜器有关?
“带回去审。”谢砚舟挥手,捕快们押着犯人退下。他转身时,目光落在林姝玥手中的银哨上:“这是...我师父的哨子。”
“令师是?”林姝玥装傻,指尖摩挲着哨尾红丝带。
谢砚舟沉默片刻,忽然从袖中取出块碎银,塞进她掌心:“明日辰时来大理寺,做我的临时仵作。”
“为何是我?”她挑眉,碎银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谢砚舟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的灵魂看穿:“因为你比衙门里那些老仵作更清楚,什么是‘血会撒谎,伤不会’。”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林姝玥坐在门槛上,望着掌心的碎银发呆。银锭边缘刻着“永徽三年”字样,比原主的年纪还大。她摸出工具包里的骨尺,尺面上“林一沐”三个字被磨得发亮,背面却刻着串奇怪的数字:“23.17.9”。
“这是...坐标?”她皱眉,突然想起现代法医常用的颅面复原技术,经度纬度常被用来标记骨骼位置。难道原主父亲早已将现代解剖学知识融入验尸手法?
远处传来晨钟,林姝玥站起身,拍掉裙摆上的稻草。铜镜里的少女将银哨系在腰间,红丝带在晨风里轻扬,像面小小的旗帜。
她摸着断刀刀柄,轻声对空气说:“父亲,不管你卷入了什么,女儿都会查清楚——用我的方式。”
大理寺偏房
谢砚舟盯着桌上的青铜碎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旧疤。那是十年前,他在洛阳古董街被人划伤的,凶手手中握着的,正是半柄刻着饕餮纹的断刀。
“大人,那丫头果然不简单。”侍卫李忠低声道,“她验伤时的手法,竟与您师父当年破解‘青铜器毒杀案’时如出一辙。”
谢砚舟沉默,目光投向窗外初升的朝阳。十年前,师父临终前塞给他半块青铜鼎碎片,说“鼎中藏着能颠覆王朝的秘密”。如今,林一沐的女儿带着断刀和银哨出现,难道冥冥中自有天意?
“去查清楚林一沐生前接触的所有古董商,尤其是洛阳来的‘聚珍斋’。”他将碎片收入密匣,“另外,给那丫头准备套新的仵作工具——她腰间的牛皮包,该换了。”
李忠领命而去,谢砚舟打开卷宗,在“林姝玥”名下写下:“善观细节,胆色过人,验伤手法奇特,与亡师渊源颇深。”
最后一笔落下时,他轻笑一声:“看来,本卿的仵作房,要迎来个有意思的搭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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