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二十箱西域迷药‘醉生梦死’,吸入后会丧失记忆,任人摆布。”
“商团成员后颈的青斑,就是‘醉生梦死’的药渍,”林姝玥忽然想起孙大昏迷时的呓语,“他们被马帮下了迷药,被迫参与走私,却不记得具体细节。而凶手怕他们恢复记忆,所以用疤痕标记身份,逐一灭口。”
李通瞳孔骤缩,忽然剧烈咳嗽:“大人,小的想起了……五年前那个雨夜,货主带着面具,左眼角有颗……”
他话未说完,七窍流血倒在血泊中,手中紧攥着半粒茴香籽,籽壳上沾着点朱砂——与香料铺的毒香成分一致。
“是香料铺的毒香,”林姝玥用银簪验毒,“凶手用迷烟潜入,逼他服下毒药,灭口。但他临死前提到的‘左眼角有颗’,应该是指凶手的特征,比如痣或者疤痕。”
卯时三刻,西市早市。林姝玥混在人群中,袖中藏着涂了解毒药的银簪,谢砚舟则扮成卖货郎,挑着担子在米市闲逛。
晨光中,她看见个戴斗笠的灰衣人走向肉铺,袖口露出半枚枫叶铜牌,与李通的令牌纹样一致。
“动手!”谢砚舟大喊一声,挥剑劈向灰衣人。灰衣人转身甩出袖箭,却被林姝玥用验尸箱挡住,箱盖打开,里面的银簪、骨尺等器具散落一地。
搏斗中,灰衣人斗笠掉落,露出左眼角的朱砂痣,耳后有箭伤疤痕——正是商团成员陈五。
“你是王二的弟弟?”林姝玥认出他耳后的箭伤与王二如出一辙,“商团里的兄弟都是同乡,你们用疤痕标记身份,却被凶手利用。”
陈五剧烈抽搐,嘴角溢出黑血:“马帮的人……不会放过你们……”他从怀里掏出个竹筒,里面装着十二支毒香,每支香上绑着写有姓名的纸条,最后一张写着“孙大”,旁边画着枫叶标记。
林姝玥冲向羊肉汤摊,却见孙大已倒在灶台旁,嘴角沾着牵机药的白沫,手中紧攥着半块锦帕,帕角的麦穗纹旁绣着“马”字。
谢砚舟翻开孙大手中的账本,里面夹着张当票,日期正是丙戌年七月十六,当品是“西域香料十斤”。
“他们用香料铺作掩护,将迷药混入日常调料,”林姝玥指着汤锅里的残渣,“刘三掌心的蜡丸、赵四身上的安息香、王二喝的羊肉汤,都是凶手精心设计的毒杀工具。而孙大藏的锦帕,应该是马帮的信物。”
酉时,大理寺验尸房。林姝玥解剖陈五尸体,在其颅骨内发现枚细小的铜针,针尖残留着“醉生梦死”的粉末:“凶手用针灸控制他们的记忆,每当接近真相时,就用毒香触发铜针毒性,让他们发狂或昏迷。”
谢砚舟则在孙大的当票背面发现密文,用香料研磨成粉写成:“丙戌年七月十五,马帮劫贡,栽赃雁行,灭口二十一人。”他拳头紧握,“原来马帮劫了贡品,却杀了商团成员灭口,还将罪名推给他们。”
林姝玥点头,从木盒里取出半块孔雀金线绣的帕子,与孙大的锦帕拼合,露出完整的马帮图腾:“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当年的贡品藏在哪里?”
话音未落,衙役匆匆来报:“大人!城西客栈发生血案,死者怀里抱着个香料罐,罐底刻着‘丙戌年七月’!”
子时,大理寺后院。林姝玥坐在槐树下,用细布擦拭染毒的银簪,谢砚舟则在整理商团案的卷宗。
春风卷起落花,落在验尸箱上,箱盖的铜扣映出两人的影子,宛如双生镜像。
“马帮的目标是那批贡品,尤其是‘醉生梦死’,”谢砚舟望着夜空,声音低沉,“他们想利用迷药控制长安的商贩、官员,甚至……”
“甚至制造混乱,”林姝玥接过话头,指尖抚过锦帕上的马帮图腾,“孙大账本里的当票、陈五的毒香、李通的铜牌,都是他们灭口的工具。而左眼角有痣的凶手,恐怕就是马帮的二当家‘枫叶客’。”
谢砚舟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早市买的糖油饼,加了双倍糖。”
她接过饼咬了一口,甜腻的糖浆烫到舌尖,却暖到心口:“明日去城西客栈,或许能找到贡品下落。”她顿了顿,望着谢砚舟腰间的玉佩,“你说,五年前商团幸存者只剩我们查到的四人,为何凶手突然重启灭口?”
“因为有人想让长安的早市,变成第二个‘丙戌年七月’。”谢砚舟握紧佩剑,目光投向城西方向,那里的迷雾中,隐约传来香料燃烧的气味,“而我们,要在天亮前阻止他们。”
月光穿过槐花,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光影。远处的长安街依旧热闹,却不知在这市井烟火中,一张用毒药和迷香编织的大网,正朝着整个城市蔓延开来。
而谢砚舟和林姝玥,即将踏入这张网的核心,直面五年前血案的真正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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