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清晨裹挟着桂花的甜香,林姝玥推开客栈雕花窗,晨光如碎金般洒在她鬓边。
苏桃桃趴在桌上摆弄面团,新捏的小兔子戴着用胭脂染红的糖花,活像个娇俏的戏子。
“姐姐快看!这兔子像不像昨晚运河边的灯船?”苏桃桃举着面团凑过来,发间铃铛随着动作轻响。
林姝玥笑着点头,目光却被街道上的喧闹吸引。三匹高头大马停在客栈门前,为首的白衣公子手持湘妃竹扇,温润如玉的面容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他身后跟着的小厮捧着精致食盒,香气隔着老远便飘了过来。
“这不是箫小侯爷吗?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客栈?”林姝玥倚在门框上,看着箫妄言翻身下马。她今日换了件浅青色襦裙,银链随着动作在腰间轻晃,倒比平日多了几分温婉。
箫妄言摇着折扇大步上前,挑眉笑道:“本侯爷特意带了位故人来见你们!这位是江晏,扬州江家的二公子,与我自幼相识。”他伸手揽过江晏的肩膀,却没注意到谢砚舟此刻正从街角转过来,手中提着给林姝玥买的桂花糕。
江晏朝着林姝玥和苏桃桃拱手行礼,目光落在林姝玥身上便再难移开。她不同于寻常闺阁女子的洒脱气质,还有那双透着聪慧的眼睛,仿佛藏着无数秘密,令他不由自主地心折:“久仰二位姑娘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砚舟看到这一幕,握着桂花糕的手不自觉收紧,糕点在油纸中被捏得有些变形。他认得江晏,那是扬州城出了名的温润公子,此刻正用这般专注的眼神看着林姝玥,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酸涩。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藏在街角阴影里,看着江晏从食盒中取出翡翠烧麦,细心地摆放在青瓷盘中,看林姝玥的眼神里满是温柔。
苏桃桃好奇地绕着江晏转了一圈,突然指着食盒问道:“江公子,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好吃的?”
江晏被她的直白逗笑,亲自打开食盒:“是扬州特色的千层油糕和翡翠烧麦,听闻林姑娘擅长验尸,想必也对美食颇有研究,还望姑娘品鉴。”他说话时目光始终温柔地看着林姝玥,倒让向来镇定的她有些不自在。
众人围坐在客栈二楼,江晏细心地为林姝玥斟茶,动作优雅得无可挑剔:“林姑娘这般奇女子,不知可曾婚配?”
这话一出,整个雅间瞬间安静下来。苏桃桃差点被糕点噎住,慌忙看向林姝玥。而刚走到楼梯口的谢砚舟,手中的桂花糕险些掉落在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林姝玥愣了一瞬,如实答道:“尚未婚配。”她常年与尸体打交道,对男女之情本就迟钝,并未察觉江晏话中的深意。
江晏眼中闪过欣喜,声音不自觉放柔:“不知在下,可否有机会追求姑娘?”
雅间内气氛骤然凝滞。苏桃桃“腾”地站起来,正要开口反驳,却见箫妄言抢先一步,摇着折扇笑道:“当然可以!男未婚女未嫁,江兄这般人物,追林姑娘也是佳话一桩!”他特意加重语气,还冲着苏桃桃挑眉,那眼神分明在说“看我的计划多妙”。
林姝玥这才反应过来,正要婉拒,却见谢砚舟沉着脸走进来,将桂花糕重重放在桌上:“江二公子这是何意?在扬州城公然抢人?”他素来沉稳,此刻却难掩语气中的怒意,目光紧紧盯着江晏。
江晏不卑不亢地起身行礼:“谢大人误会了,在下只是倾慕林姑娘,并无冒犯之意。”
谢砚舟冷哼一声,别过脸去,目光却忍不住落在林姝玥身上。她垂眸搅着茶盏,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看不出情绪。
他想起这些日子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她验尸时专注的模样,想起她吃桂花糕时嘴角沾着碎屑的可爱样子,心中的酸涩更甚。
他知道自己不该在此时发作,却控制不住语气中的质问:“林姑娘,你……如何想?”
林姝玥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惊到,抬头对上谢砚舟的目光。他眼中翻涌的情绪让她心头一颤,却又不知如何作答。她怎能告诉眼前的人,自己本不属于这个时代,又怎能拖累他卷入自己未知的命运?
“我……”林姝玥刚开口,便被箫妄言打断。
“哎哎哎,谢兄这就没意思了!”箫妄言摇着折扇打圆场,“男追女隔座山,江兄有此心意,林姑娘自有决断。咱们不如先尝尝这翡翠烧麦,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当晚,苏桃桃将箫妄言拽到客栈后院,小脸上满是焦急:“小侯爷!你怎么能乱点鸳鸯谱?谢大人都气成那样了!”
箫妄言晃着折扇,笑得狡黠:“这你就不懂了吧?谢砚舟那家伙,平日里把心思藏得太深。我这么做,就是要逼他早点认清自己的心!你没瞧见他刚才那脸色,跟吃了酸梅似的。”
苏桃桃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想让谢大人吃醋,然后向姐姐表白?”
“聪明!”箫妄言弹了下苏桃桃的脑门,“江晏人不错,但林姝玥心里只有谢砚舟。咱们这么一闹,谢砚舟再不行动,煮熟的鸭子可就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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