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扬州府衙
谢砚舟展开林姝玥绘制的证据链图示,烛光将纸上的线条映得忽明忽暗。图中用木炭勾勒出死者关系网、毒物来源与时间线,最下方还画着个小小的獬豸兽,是林姝玥特意添上的「好运符」。
他指尖划过「城西李记」的标记,想起她分析案情时眼中闪烁的光芒,彼时她披着他的墨色披风,苍白的面容下藏着灼人的坚定。
“大人,在李记老板房内搜出账本!”捕头匆匆呈上泛黄的册子,封皮磨损处露出“光绪三年”的字样,“上面记载着丝绸庄林老板三年前压价收购其祖产,致使他倾家荡产。”
谢砚舟翻开账本,在某页边缘发现半枚乌头草的压痕。那些干枯的叶脉纹路,与林姝玥描述的“乌头碱溶于水,需精准控制剂量”如出一辙。
他忽然想起案发现场残留的糖糕油渍——若将毒药掺入糖霜,确实能延缓发作时间,造成离奇暴毙的假象。
“传仵作!”他目光如炬,“重新检验死者胃部残留物,重点查验是否有糊状糕点成分。另外,搜查李记后厨,查看是否有研磨毒药的器具。”
亥时·谢府绣房
林姝玥握着银针,在月白色缎面上绣着并蒂莲。烛光映得丝线泛着微光,她特意选用从波斯商人处购得的七彩金线,针脚间藏着现代盘扣的改良样式。
绣架旁堆着的纸样上,还画着不对称剪裁的领口设计,那是她偷偷将现代婚纱元素融入其中的巧思。
“姐姐,这针法真是绝了!”苏桃桃托着腮帮子,发间的琉璃珠串轻轻摇晃。她身上还穿着两日前成婚时的月白婚服,袖口金线绣的鸳鸯在烛火下栩栩如生,“我和小侯爷的婚礼多亏有你,连扬州城的媒婆都跑来问这婚服样式呢!”
林姝玥轻笑,指尖抚过绣好的袖口:“你喜欢就好。其实在京城宅子的大棚里,我还藏着些西洋布料,等回去后给你做几件常服。”
话落时,窗外突然传来更夫梆子声,她望向月亮,想起谢砚舟临行前承诺的“日落必归”。此刻月已西斜,夜色如墨。
苏桃桃见她出神,悄悄将一盏温热的枣茶推过去:“谢大人肯定没事,他带着姐姐给的‘破案锦囊’呢!再说了,”少女狡黠地眨眨眼,“京城那宅子的秋千还等着你们去坐,他怎舍得食言?”
林姝玥被逗笑,思绪却飘向城西那座三进宅院。那是他们来扬州前便置办下的,前院有棵百年老槐,后院的大棚里,她亲手种下了向日葵、玫瑰,还有从现代记忆里复刻的草莓苗。
箫妄言总笑她“把大理寺卿府弄成了农家小院”,可转头就帮着搭建花架,还说要在棚顶装“能透星光的琉璃瓦”。
子时·扬州府衙
仵作的检验结果印证了谢砚舟的推测——死者胃部残留的糖糕中检测出微量乌头碱,且李记老板的账本上,案发前半月便开始记录“购入剧毒草”。
更关键的是,在厨房暗格里搜出的石臼中,残留着与乌头草匹配的粉末痕迹。
“大人,李记老板招供了!”捕头满头大汗跑来,“他将乌头碱磨成粉掺入糖糕,因剂量不足导致林老板毒发迟缓,这才造成离奇暴毙假象。他还交代,故意在案发后散布妖邪传言,就是想扰乱查案方向。”
谢砚舟望着窗外的夜色,将证据链图示小心收好。纸上的獬豸兽仿佛活了过来,昂首注视着真相大白的夜。
他解下腰间的银哨轻轻一吹,清脆声响划破寂静——这是与林姝玥约定的“平安信号”。
月光下,他忽然想起她在宅院里教他辨认蔬菜幼苗的场景,那时她沾满泥土的指尖指着番茄苗说:“等结果了,给你做现代的番茄炒蛋。”
丑时·谢府
林姝玥被银哨声惊醒,披衣跑到回廊。月光下,谢砚舟正大步走来,墨色劲装染着夜色,却掩不住眉眼间的疲惫与欣喜。他怀里还揣着那叠证据链图示,边角已被汗水浸湿。
“案子结了。”他伸手想抱她,又在半途停住,生怕身上的尘土弄脏她的衣衫,“李记老板因三年前的仇怨蓄意下毒,证据确凿。扬州府尹说,明日就要行文表彰。”
林姝玥望着他眼下的青黑,从袖中掏出温热的帕子替他擦拭:“我就知道你能行。”指尖触到他脸颊时,谢砚舟再也克制不住,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他身上的硝烟味,在夜色中交织成安心的气息。
“三日后,我们成婚。”他在她发间低语,声音带着沙哑的温柔,“回京城后,我们就住先前置办那宅子。桃桃和箫妄言住东院,那里挨着大棚,她能天天去看你种的花;我们住西院,推开窗就能看见秋千架。”
林姝玥抬头,看见他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如同两株缠绕生长的藤蔓。她想起昏迷时的混沌梦境,想起穿越时空的惊涛骇浪,此刻都化作他怀中的安宁。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腰间的银哨,那是连接两个世界的信物,也是他们缘分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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