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晨风带着新绿的气息,吹过谢府正厅的雕花窗棂。林姝玥穿着一袭素色襦裙,站在谢砚舟身侧,望着堂上的谢老爷和谢夫人。
谢夫人拉着她的手,眼底满是不舍:"阿玥啊,这一去京城,怕是难得回来了。"
林姝玥反手握住谢夫人的手,指尖触到老人掌心的厚茧——那是常年礼佛念经留下的。她想起初入谢府时的忐忑,如今却要以谢府少夫人的身份前往京城,心底不禁泛起暖意。
"儿媳定会常写信回来,待京城宅子安定了,还请父亲母亲去住些时日。"林姝玥轻声道,目光扫过谢府正厅熟悉的陈设,将每一处细节都记在心里。
谢老爷端坐在太师椅上,虽未多言,却在看见林姝玥腕间的玉镯时,微微颔首。那玉镯是谢府祖传的儿媳礼,此刻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像极了谢夫人眼中的欣慰。
"砚舟,"谢老爷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威严,"京城不比扬州,你身为大理寺卿,须得事事谨慎。"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林姝玥,"姝玥虽是女子,却有大才,你须得珍惜。"
"是,父亲。"谢砚舟拱手,声音沉稳,"儿子定当护好阿玥,也不负家族重托。"
谢夫人从袖中取出个锦盒,里面是支蕾丝金凤簪:"这是我嫁入谢府时的头饰,今日传给你。"她亲自将簪子插在林姝玥发间,"砚舟性子倔,往后若有争执,多担待些。"
林姝玥鼻尖发酸,想起谢砚舟平日虽冷面,却总在细节处藏着温柔。她轻轻点头,瞥见谢砚舟耳尖泛红,不禁莞尔:"母亲放心,砚舟待我极好。"
辰时·庭院深深
告别正厅,林姝玥独自走到庭院的桂花树下。虽不是花期,却仍有残香萦绕。她弯腰拾起一片枯叶,忆起初到谢府时,谢砚舟正是在这里教她辨认药草,那时她还笑他"大理寺卿竟懂医理"。
"在想什么?"谢砚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枯叶,"可是舍不得?"
林姝玥转头,看见他眼中的温柔:"舍不得母亲的桂花糖,还有府里的桂花树。"她顿了顿,"不过更舍不得的,是这里的人。"
谢砚舟轻笑,将她揽入怀中:"以后每年春日,我们都回扬州。"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何况桃桃和箫妄言三日前已带家仆先行,说是要赶在我们前头收拾京城宅子,前日夜里便到了,定是忙着在暖棚里倒腾你教的香草。"
提到苏桃桃,林姝玥笑了:"走前见她往马车里塞了半筐种子,怕是把城西宅子的花圃都规划好了。"
谢砚舟想起苏桃桃临走时扬言要让京城厨子见识扬州点心的模样,摇头失笑:"由着她们折腾吧,那宅子原就该有烟火气。"
巳时·启程
马车停在府门前,车夫正在检查车辕。林姝玥看着自己的牛皮工具包被小心翼翼地放上马车,里面装着她的解剖刀、香料瓶,还有谢砚舟送的银哨。
小厮过来禀报:"少爷,夫人,苏姑娘和箫小侯爷三日前启程,前日巳时便入了京城,如今正盯着宅子修缮呢,还留了封信给夫人。"
林姝玥接过信,见信上歪歪扭扭写着:"姐姐放心,暖棚架子我定会按你画的图搭好了!京城糖画摊我和妄言吃了三次,糖浆太腻,还是扬州的桂花糖好吃~"
谢砚舟替她掀开马车帘子:"桃桃那性子,怕是此刻正拽着箫妄言在西市挑彩绸,前几日信里就念叨着要给秋千架挂流苏。"
林姝玥望向谢府的匾额,"谢府"二字被晨光镀上金边,仿佛在诉说着无数故事。
"阿玥,"谢砚舟伸手替她掀开马车帘子,"该上车了。"
林姝玥点头,正要走近,却见谢夫人快步走来,手里捧着个油纸包:"阿玥,这是你最爱吃的桂花糖,路上带着。"
接过油纸包,林姝玥再也忍不住,抱住谢夫人:"母亲放心,我定会照顾好自己。"
谢夫人拍着她的背,轻声道:"傻孩子,别总想着照顾别人,也要学会被人照顾。"她抬眼望向谢砚舟,"砚舟,莫要总板着脸,多陪陪阿玥。"
"是,母亲。"谢砚舟伸手搀扶母亲,"儿子省得。"
午时·官道之上
马车缓缓前行,林姝玥掀开窗帘,看着扬州城的城门渐渐远去。谢砚舟坐在她对面,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累了便歇会儿,到驿站还有两个时辰。"
林姝玥摇头,从袖中取出块桂花糖:"你尝尝,母亲做的。"
谢砚舟张嘴接住,甜味在舌尖散开,混着桂花的清香。他想起林姝玥有段时日总在厨房偷学糕点做法,那时她眼底的好奇与执着,成了他每日回家的期待。
"阿玥,"他忽然开口,"桃桃前日来信说,暖棚里给你留了最向阳的位置,说要种满你从波斯带来的种子。"
林姝玥眼睛发亮:"她走前还念叨着要在秋千架上挂五彩绸带,也不知妄言肯不肯爬高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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