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三刻
谢砚舟命捕快封锁现场,独自坐在柜台后的太师椅上,反复摩挲那枚双鱼玉佩。玉佩内侧刻着"癸未年孟夏",正是五年前朝廷查禁迷药走私的年份。
他忽然想起,柳氏的丈夫生前正是鸿胪寺的主簿,曾参与过当年的案件。
林姝玥在二楼重新勘察,发现香薰炉的梵文刻痕与佛经《妙法莲华经》中的句子吻合,却颠倒了顺序。
她用银勺将香灰堆成原样,忽然注意到炉底有个极小的机关,按下后弹出一张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三更蝉鸣,蝶影成双。"
"阿舟!"她唤来谢砚舟,将纸条递给他,"这是杀人预告,或是某种仪式的指引?柳氏舌下的蝴蝶斑、身上的胎记、香灰的莲花状,都像是某种宗教仪式的符号。"
谢砚舟望着窗外逐渐西斜的日头,蝉鸣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装进了蝉蜕里:"四月十三,柳氏从香料铺购进沉水香,而今日是四月廿三,恰好十日。或许毒药的发作时间,与香料的燃烧时长有关。"
他忽然起身,走到庭院中的老槐树下,捡起一片掉落的蝉蜕。蝉蜕内侧沾着金粉,与现场的丝线、香灰中的金粉完全一致。
林姝玥跟过来时,见他指尖捏着蝉蜕,眼中闪过冷锐的光:"我查过卷宗,三年前的米商案的死者同样瞳孔收缩,鼻腔有甜香,当时仵作误判为急病,如今看来..."
"是同一种手法。"林姝玥接口,"凶手用迷药控制死者,再以慢性毒药杀人,现场的香灰、花瓣、蝉蜕,都是仪式的一部分。但为何选择柳氏?她与五年前的迷药案究竟有何关联?"
申时初
两人来到"李记香料铺"时,掌柜的正对着空荡荡的货架发愁。听闻大理寺来人,立刻跪在地毡上发抖:"大人饶命!小的只是按柳娘子的要求配香,并不知那是禁药啊!"
谢砚舟扫过货架上的沉水香:"四月廿三的货,你配了什么特殊成分?"
掌柜的额角沁出汗珠:"柳娘子说要助眠的香,小的便加了晒干的曼陀罗花碎,还有...还有少量罂粟壳粉。"
林姝玥取出瓷瓶,将现场的香灰倒入瓶中,摇晃后瓶底沉淀出细小的虫蛹:"这是'噬心虫'的幼虫,靠吸食香料中的毒素存活。
虫蛹成熟时会啃食宿主内脏,造成七窍流血而亡,但柳氏死时却无外伤,说明虫蛹尚未完全成熟。"
谢砚舟盯着掌柜的颤抖的双手:"你可知柳氏为何要在香灰中刻梵文?"
"小、小的曾听她说过,蝴蝶是往生的引路人..."掌柜的忽然咬住舌尖,眼神瞬间涣散。
林姝玥扑过去时,已来不及阻止,只见他嘴角溢出黑血,瞳孔极速收缩,舌下同样有枚蝴蝶状红点。
"又是相同的手法!"她取出银针刺入掌柜指尖,血液呈紫黑色,"他被人下了封口毒,毒发时间算得极准,刚好在我们问到关键处。"
谢砚舟望着香料铺墙上的蝴蝶装饰,忽然注意到每只蝴蝶的触角都指向不同方向,唯有左上角那只指向西南——正是"云锦阁"的方位。
他伸手摘下蝴蝶,发现背面刻着"梨香别院"四字,与柳氏暗格中的瓷瓶印记一致。
申时三刻
根据香料铺的线索,两人来到城南的"梨香别院"。朱漆大门紧闭,门环上缠着新鲜的梨花瓣,门缝间渗出淡淡甜香。
谢砚舟用随身的鎏金佩饰撬开门闩,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想中的腐味,而是整齐的药香。
庭院中种满梨树,每棵树下都埋着陶罐,罐中装着晒干的曼陀罗花与罂粟壳。正厅的八仙桌上摆着七个青瓷瓶,瓶身分别刻着"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瓶中装着不同颜色的粉末。
林姝玥翻开桌上的账本,最新一页写着:"柳氏,四月廿三,香灰莲花,蝉翼金粉。"字迹力透纸背,末尾有滴墨渍,形似蝴蝶振翅。
她忽然注意到墙角的博古架上,摆着七个蝉蜕标本,每个蝉蜕都镀着金粉,翅膀张开的角度与"云锦阁"现场的残片完全吻合。
"这是杀人日志。"谢砚舟拿起一个标有"李记"的蝉蜕,底部刻着"四月十三","凶手用不同的符号标记每个死者,柳氏是'莲花香灰+金粉蝉翼',李记掌柜是'梵文倒刻+封口毒',而他们都与五年前的迷药案有关。"
林姝玥在抽屉里发现一本《蝴蝶经》,扉页画着不同形态的蝴蝶,每只下方都标着毒草名称。
她翻到"曼陀罗蝶"一页,配图旁写着:"以花饲虫,以虫引魂,七日后蝉鸣起,蝶影现。"
"七日。"谢砚舟喃喃自语,"柳氏从拿到香料到死亡正好十日,减去三日的虫蛹孵化期,凶手提前七日便在香灰中埋下虫蛹。而李记掌柜的毒发时间,也恰好是我们找上门的第七日。"
酉时初
夕阳将庭院染成琥珀色,林姝玥站在梨树下,望着纷纷扬扬的梨花瓣。每片花瓣上都有个细小的针孔,与柳氏舌下的斑点大小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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