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夏阳身着藏青剑袍,身后跟着守霄峰大弟子方和歌。他见到陆嫁嫁时,先是拱手行了个标准的宗门礼,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裂穹剑上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化为坦然的笑意:“陆师妹能重掌师父佩剑,真是可喜可贺。”
“荆师兄客气了。”陆嫁嫁抬手示意他入座,“不知师兄今日前来,除了道谢还有何事?”
荆夏阳端起茶盏却未饮,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师妹可知,灰衣老人死后,长老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放下茶盏,语气凝重起来,“薛临和薛寻雪兄妹主张彻查环瀑山之事,说你私自动用禁术诛杀宿老,按律当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李长久在一旁听得咋舌:“这对兄妹是疯了?灰衣老人布下锁灵阵要取峰主性命,难不成要我们伸长脖子等着被砍?”
“李师弟稍安勿躁。”荆夏阳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长老会那些人只看结果,不问缘由。更何况……”他压低声音,“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说灰衣老人手中有瀚池真人的密信,如今人剑俱亡,怕是要把脏水泼到天窟峰头上。”
陆嫁嫁握着裂穹剑的手指微微收紧。她当然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薛寻雪一直对天窟峰主之位虎视眈眈,如今灰衣老人身死,正是她发难的好时机。
“他们想要什么?”
“想要你交出裂穹剑,由长老会保管。”荆夏阳叹了口气,“还说要你自请废去紫庭境修为,以示惩戒。”
“简直是放屁!”李长久拍案而起,“裂穹剑是剑疯子前辈留给峰主的遗物,凭什么给那些只会躲在后面嚼舌根的老东西?再说峰主的修为是自己一刀一剑练出来的,凭什么说废就废?”
荆夏阳看着怒气冲冲的李长久,忽然笑道:“李师弟倒是护短。”他转向陆嫁嫁,“其实师妹若想平息此事,并非没有办法。三日后便是宗门十年一度的‘论剑大典’,只要你能在大典上技压群雄,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不攻自破。”
陆嫁嫁眸色微动:“论剑大典?我记得按规矩,只有峰主才有资格主持,如今瀚池真人失踪……”
“所以长老会才想借此机会重选宗主。”荆夏阳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薛临和薛寻雪兄妹早已联络了七位长老,扬言要推举薛临为新宗主。若是让他们得逞,谕剑天宗怕是要变天了。”
李长久心头一动。他前世虽未亲历论剑大典,却在典籍中见过记载。那大典看似是切磋武艺,实则是各峰争夺资源分配权的战场。薛临若真当上宗主,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天窟峰怕是再无宁日。
“所以荆师兄的意思是……”
“我守霄峰愿支持师妹竞选宗主。”荆夏阳打断他的话,目光灼灼地看向陆嫁嫁,“只要师妹能在大典上连胜七场,我便联合回阳峰的几位长老,力保你坐上宗主之位。”
此言一出,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李长久看着荆夏阳坦荡的眼神,忽然明白这位守霄峰主的真正用意——他不是来探虚实的,是来结盟的。
陆嫁嫁指尖在裂穹剑上轻轻划过,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师兄就不怕我资历太浅,镇不住那些老狐狸?”
“资历浅,却有剑心。”荆夏阳站起身,对着陆嫁嫁深深一揖,“当年剑疯子前辈曾说,谕剑天宗的宗主之位,从来不该看辈分,只该看谁的剑更利,谁的心更明。师妹的剑,够利了;至于心……”他看向李长久,眼中带着笑意,“有这么个伶牙俐齿的师弟帮衬,想必也不会吃亏。”
李长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道:“荆师兄过奖了,我也就是嘴皮子利索点。”
“足够了。”荆夏阳哈哈一笑,转身走向门口,“三日后,我在论剑台等着师妹的好消息。”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道,“对了,薛寻雪最近在苦练‘蚀月剑法’,那剑法阴狠毒辣,师妹需得小心。”
脚步声渐远后,陆嫁嫁才拿起裂穹剑,剑尖在地面轻轻一点,一道浅痕瞬间蔓延开去:“蚀月剑法……她果然还是练了。”
“那剑法有问题?”李长久凑过去看那道剑痕,只见青石地面竟泛起淡淡的黑纹,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
“那是禁术。”陆嫁嫁的声音冷了几分,“当年薛寻雪的母亲就是练这剑法走火入魔而死,剑疯子曾严令禁止任何人修炼。看来为了宗主之位,她是什么都不顾了。”
李长久忽然想起薛寻雪那双总是含着冷意的眼睛,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复杂。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锦囊递给陆嫁嫁:“这个你拿着。”
锦囊里装着三枚“破妄符”,是他用自己的血混合朱砂画的,能暂时破除一切幻境。前世他在飞升前曾见过薛寻雪用蚀月剑法制造幻境,不知坑害了多少同门。
陆嫁嫁接过锦囊,指尖触到他残留的体温,脸上微微一热:“你倒是准备得周全。”
“那是自然,我家仙子要去论剑,总不能让别人用阴招暗算。”李长久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再说了,等你当上宗主,我不就是宗主师弟了?出去说出去多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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