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嫁嫁被他逗得笑出声,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没个正经。”笑意未消时,她忽然轻声道,“李长久,谢谢你。”
谢谢你在环瀑山提醒我阵眼,谢谢你为我煎药,谢谢你……让我觉得这条路,不那么难走。
李长久被她突如其来的认真弄得一愣,随即笑道:“谢什么,等你当上宗主,给我涨月例就行了。最好能把悬日峰那片灵田划给天窟峰,我听说那里种出来的灵米煮粥特别香。”
陆嫁嫁望着他促狭的笑容,忽然觉得三日后的论剑台,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她握紧手中的裂穹剑,剑身上映出两人的身影,一个素衣持剑,一个吊儿郎当,却奇异地透着股同生共死的默契。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天窟峰的剑坪上,将那些新生的剑痕都镀上了金边。李长久知道,三日后的论剑台,必将是腥风血雨。但只要身边这道素白身影手中的剑仍在,只要那柄裂穹剑还能劈开云雾,谕剑天宗的天,就塌不了。
毕竟,仙子的剑已悬,只待长虹贯日之时。
论剑台建在谕剑天宗的主峰之巅,是块方圆百丈的巨大青石,石面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剑痕,最深处竟能看见露出的岩层——那是百年间无数剑修在此切磋留下的印记。
三日后清晨,四峰弟子已沿着山道两侧站满。李长久跟着陆嫁嫁走上通往论剑台的石阶时,能清晰地听见悬日峰方向传来的嗤笑声,夹杂着“天窟峰主不自量力”“刚养好伤就敢来献丑”的议论。
“听见了?”李长久侧头看向陆嫁嫁,故意提高声音,“薛寻雪的弟子倒是比她们师父嘴甜,至少还知道提前给咱们‘打气’。”
陆嫁嫁握着裂穹剑的手紧了紧,指尖凝出的剑气将身侧飞过的几片落叶斩成齑粉:“嘴甜没用,等会儿剑下见真章。”
两人登上论剑台时,七位长老已坐在东侧的观礼席上,为首的白发老者正是掌管刑罚的执法长老。薛临和薛寻雪站在西侧,薛临怀里抱着柄玄铁重剑,嘴角噙着倨傲的笑;薛寻雪则一身红衣,腰间悬着柄弯刀似的软剑,正是蚀月剑法的标配兵器“钩月”。
“陆师妹倒是来得早。”薛寻雪上前一步,软剑突然出鞘三寸,寒光映在她眼底,“只是不知师妹的伤,真的好了?可别等会儿比到一半,突然呕血认输,那可就没意思了。”
“多谢薛师姐关心。”陆嫁嫁淡淡回敬,裂穹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剑风扫过台面,激起一层青石粉末,“倒是师姐这身红衣,瞧着像是提前备好的庆功服,只是不知最后要穿给谁看。”
薛寻雪脸色微变,正要发作,却被执法长老的咳嗽声打断:“时辰到了,论剑开始。按规矩,挑战者需连胜七场,方能获得竞选宗主的资格。陆嫁嫁,你可准备好了?”
“弟子准备好了。”陆嫁嫁上前一步,裂穹剑斜指地面,剑尖激起的气流在台面上划出浅浅的剑痕。
“好。”执法长老沉声道,“第一场,悬日峰弟子林越,请陆峰主赐教!”
一名青衫弟子应声跃上石台,手中长剑挽出个剑花,气势倒也不弱。只是他刚摆出起手式,陆嫁嫁的身影便已在他身后出现,裂穹剑的剑脊轻轻敲在他的后脑勺上。
“你输了。”
林越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已被制住,脸色涨得通红,捂着后脑勺跳下石台。观礼席上顿时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第一场竟结束得如此之快。
李长久在台下看得清楚,陆嫁嫁刚才那步用的是“踏雪无痕”的身法,只是比寻常剑修快了数倍,显然是先天剑体与裂穹剑共鸣后的效果。
接下来的三场,陆嫁嫁赢得同样轻松。回阳峰的弟子擅长硬功,被她用“悬剑式”引开力道,轻轻一推便摔下石台;守霄峰的弟子精于阵法,却被她以快打慢,剑剑直指阵眼,不到十招便败下阵来。
直到第五场,薛临的亲传弟子赵虎上台时,局面才稍显紧张。赵虎天生神力,手中玄铁剑重逾百斤,每一剑劈下都带着风雷之声。陆嫁嫁却不与他硬拼,身形如鬼魅般在剑光中穿梭,裂穹剑专挑他旧伤处刺去。
三十招后,赵虎的左臂被剑气划伤,玄铁剑脱手飞出,重重砸在台下。他捂着伤口瞪着陆嫁嫁,眼里满是不甘,却也只能低头认输。
“第五场胜!”执法长老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第六场,悬日峰主薛寻雪,请陆峰主赐教!”
薛寻雪踩着剑花跃上石台,红衣在风里猎猎作响。她没有急着出手,反而轻抚着钩月剑的剑身笑道:“陆师妹的剑确实快,只是不知遇上我的蚀月剑,还能不能这么从容。”
话音未落,她突然身形一晃,红衣化作漫天残影,钩月剑带着刺鼻的腥气刺向陆嫁嫁的咽喉——那剑身上竟裹着层墨绿色的毒液,显然是淬了剧毒。
“卑鄙!”李长久在台下低喝一声,下意识地就要冲上去,却被身边的雅竹死死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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