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司命身形一晃,绕到九婴虚影侧面。时间权柄发动,火网的速度骤然变慢,像被冻住的水流。她抓住这瞬间的空隙,长剑如穿花蝴蝶,在火网中穿梭,每一剑都精准地斩在锁链与虚影连接的节点上。
“咔嚓”几声脆响,三道锁链应声而断。九婴虚影的气息顿时弱了大半,剩下的头颅也变得黯淡。
“就是现在!”李长久纵身跃起,三足金乌的虚影在他身后展开,金色火焰如洪流般涌出,将九婴虚影彻底吞没。这一次,虚影没能再凝聚,化作点点星火,消散在空气中。
解决了九婴残魂,前方的路豁然开朗。一片荒芜的平原出现在眼前,地面裂开无数道缝隙,黑色的雾气从缝隙里往外冒——这里就是南荒的边缘了。
而在平原中央,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不可观的灰袍,短发被风吹得凌乱,背上的兵器匣敞开着,里面插着七柄形态各异的剑。正是司离。
只是她的状态不太好。半边身子都被黑色雾气缠绕,嘴角挂着血,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剑,剑尖指着地面——那里躺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正是瀚池真人。
“四师姐!”李长久大喊着冲过去。
司离猛地回头,看到他时,原本冰冷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是厉声呵斥:“谁让你们来的?滚回去!”
“您都这样了,我们能滚吗?”李长久停在她面前,看清她身上的伤,心猛地一沉。那黑色雾气已经侵入她的经脉,皮肤下隐隐能看到黑色的纹路在游走——是“恶”的侵蚀。
瀚池真人躺在地上,咯咯直笑,声音嘶哑:“来得正好……帝俊的转世,还有鹓扶的神官……把你们的先天灵都给我,我就能……”
话没说完,司离一脚踩在他脸上,将剩下的话碾了回去。她看向李长久,眼神复杂:“这老东西把‘恶’气引入我体内,想逼我交出祝融的权柄……你们再不走,连带着你们一起拖下水。”
“那您当年把张锲瑜拖回不可观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个?”李长久挑眉,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可观的规矩,忘了?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把这老东西挫骨扬灰。”
司离一怔,随即笑了。是那种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却让她原本冷硬的侧脸柔和了许多。“你这小子……跟你六师兄一个德性,嘴不饶人。”
“彼此彼此。”李长久说着,转头对司命使了个眼色。
司命立刻会意,指尖凝聚起时间之力,淡金色的光晕笼罩住司离。她想试试用时间回溯压制“恶”气,可刚一接触,司离就痛呼一声,黑色纹路反而变得更加活跃。
“没用的。”司离按住她的手,“这不是外伤,是顺着权柄往里钻的……除非……”她看向瀚池真人,眼神冷得像冰,“杀了他,断了气源。”
瀚池真人似乎听到了希望,挣扎着喊道:“放了我!我有办法压制恶气!我知道怎么……”
“闭嘴!”司离一剑刺穿了他的肩膀,“你以为我会信你?当年你和修蛇合体,害死多少同门,真当不可观没人记得?”
李长久看着司离身上蔓延的黑色纹路,忽然想起一事。他蹲下身,扯过瀚池真人的衣领:“葬神窟底下的‘恶’,是不是跟假暗有关?”
瀚池真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狞笑道:“是又怎样?那是能毁灭一切的力量!你以为你们能阻止?太初六神都失败了,你们……”
“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李长久打断他,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他们想遮遮掩掩,我们偏要把这秘密捅破。他们想用杀局堵路,我们就踩着尸骨往前走。”
他站起身,对司离说:“四师姐,借你的剑一用。”
司离挑眉,从兵器匣里抽出一柄赤红的剑扔给他。那是祝融的伴生剑,剑身常年燃烧着火焰。
李长久握住剑柄,只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体内,与“太明”权柄的力量交织在一起。他走到瀚池真人面前,剑尖抵住他的眉心。
“最后问你一句,”李长久的声音很轻,却让瀚池真人浑身发抖,“四师姐的另一半玉佩,在哪?”
瀚池真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最终从他的七窍里钻出无数黑色的虫子,瞬间将他的尸体吞噬殆尽。
只留下半块玉佩,掉在地上。
司离弯腰捡起,与自己怀里的半块拼在一起,正好是个完整的“离”字。她的手微微颤抖,眼眶有些发红。
“他……”李长久想说什么,却被司离打断。
“他不是被我杀的,是被‘恶’反噬了。”司离将玉佩收好,看向李长久,“你们走吧,南荒深处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那您呢?”司念忍不住问,声音带着哭腔。
司离摸了摸他的头,动作难得温柔:“娘还有事没做完。你跟着李长久,他会护着你。”她看向李长久,眼神郑重,“这孩子,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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