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终于完全驱散了隐峰的雾气,照在满目疮痍的宫殿里,也照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剑堂的钟声远远传来,低沉而悠长,像是在为这场胜利喝彩,又像是在诉说着未完的征程。
李长久闭上眼,在陆嫁嫁的怀抱里沉沉睡去。他知道,等他醒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神国的真相,太初六神的阴谋,十二神国的博弈……但他不再害怕。
因为他的剑还在,他的人还在。
剑堂的课,他会一直听下去。
这条路,他会一直走下去。
李长久再次醒来,已是半月后。
天窟峰的药香比上次更浓,窗外的梧桐叶新抽了嫩芽,嫩黄得晃眼。他动了动手指,伤口传来细密的痒意——那是皮肉在愈合的征兆。
“醒了?”陆嫁嫁端着药碗走进来,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半月没少熬夜。见李长久望过来,她将药碗放在床头,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退了,看来南承的药起作用了。”
李长久撑起身子,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里缠着圈白布,隐约渗着血迹。“师尊,你受伤了?”
“小伤。”陆嫁嫁避开他的视线,拿起药碗要喂他,“瀚池真人被镇压前拼死反扑,蹭到了点。”
李长久却捉住她的手腕,轻轻揭开白布。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蜿蜒在腕间,周围的皮肤泛着淡淡的青黑,竟是中了修蛇的毒。
“这叫小伤?”他声音发紧,“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徒增烦恼。”陆嫁嫁抽回手,重新裹好伤口,“宁小龄已经去古灵宗求解毒丹了,很快就回来。”她舀了勺药递到他嘴边,“快喝,凉了就没效了。”
药很苦,李长久却乖乖咽了下去。他知道陆嫁嫁的性子,总是把事情扛在自己肩上,哪怕疼得夜里睡不着,也绝不会在人前露半分脆弱。
正喝着药,宁小龄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手里举着个玉瓶:“师兄!解药来了!祝定师叔说这‘清蛇散’能解修蛇毒!”
陆嫁嫁接过玉瓶,倒出三粒墨绿色的药丸服下。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腕间的青黑便淡了许多。
“太好了!”宁小龄拍着手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师兄,魏教习让我转告你,剑堂的弟子们都盼着你回去呢。上次你在隐峰拼杀的事传开后,好多人都把你当成榜样了。”
李长久失笑:“我哪算什么榜样。”
“怎么不算?”陆嫁嫁替他掖了掖被角,“魏长风说,你把剑堂‘守护’二字的真意,给他们上了最生动的一课。”
三日后,李长久终于能下床走动。他第一时间去了剑堂,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整齐的练剑声。魏长风站在堂中,正指点弟子们演练“破阵子”剑招,一招一式都带着守护的暖意。
“小师弟!”南承第一个看到他,放下剑迎上来,眼眶微红,“你可算来了!”
弟子们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眼神里满是敬佩。徐蔚然站在人群后,见李长久望过来,难得地红了脸,拱手道:“上次多谢师弟指点,我……我悟了。”
李长久笑着点头:“你的剑招比以前稳了。”
魏长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剑堂的课不能停,你身子刚好,先在一旁看着。”他指向堂中新增的一块石碑,“这是我让人刻的,上面写着你在隐峰说的那句话——剑士当有死战之心。”
石碑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李长久望着那行字,忽然想起陆嫁嫁在殿外喊他名字的声音,想起宁小龄举着解药奔来的身影,想起南承熬药时被烫伤的手背……所谓死战之心,从来不是孤身一人的莽撞,而是明知前路凶险,却仍愿为身后之人执剑的勇气。
“魏教习,”李长久拿起一旁的剑,“我想再练一次‘破阵子’。”
魏长风挑眉:“你的伤……”
“不碍事。”李长久拔剑出鞘,剑尖斜指地面,“这剑招,我好像有了新的领悟。”
剑光起,如春风拂过原野,带着生生不息的暖意。不再是单纯的守护,更藏着对未来的期许,对身边人的牵挂。弟子们看得入了迷,连魏长风都忍不住点头赞叹。
收剑时,李长久额上沁出薄汗,却觉得浑身舒畅。他望向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谕剑天宗的山门在远处若隐若现,安静得像幅画。
他知道,这平静之下,仍有暗流涌动。神国的秘密尚未完全揭开,太初六神的阴影还笼罩在世间,十二神国的博弈也远未结束。但他不再像从前那样焦虑——因为他明白了,修行之路从不是孤身前行,剑堂的钟声,同门的笑语,师尊的目光,都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力量。
“下一课,学什么?”宁小龄凑过来,眼里闪着好奇的光。
李长久望向陆嫁嫁,她正站在不远处,对他温柔浅笑。他回过头,举起手中的剑,声音清亮:
“学如何带着身边的人,一起走到终点。”
剑堂的钟声再次响起,穿透云层,回荡在谕剑天宗的每一个角落。这一次,钟声里没有了沉重的使命感,只有少年意气的飞扬,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路还长,但只要剑还在,人还在,便没什么能阻挡他们。
毕竟,剑堂的课,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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