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陡然转急,雾气里的人影竟化作利刃,朝着三人扑来。柳希婉一剑扫开数道人影,却发现它们斩碎了还能重组,“该死!是紫天道门的‘万魂术’!”
正胶着时,笛声戛然而止。雾气中走出个女子,身着紫天道门的道袍,正是十三雨辰。她看着李长久,神色复杂:“李公子,别来无恙。”
“是你布的阵?”李长久冷声问。
“我是来送信的。”十三雨辰取出个木匣,“有人托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看了便知守魂灯的下落。”
柳珺卓警惕道:“谁托你的?”
“一个穿红衣的公子,说他叫姬玄。”
“三师兄?”李长久愣住。不可观的三师兄,太初六神玄泽转世的姬玄,怎么会掺和这事?
打开木匣,里面只有半张画,画的是座倒塌的塔,塔尖上插着盏残破的灯。画角有行小字:“塔在无妄山,灯在塔尖眠。”
“无妄山……”赵襄儿曾提过,那里是太初六神天藏陨落之地。
十三雨辰忽然道:“那红衣公子还说,让你务必单独去。若是带了旁人,恐怕见不到灯,还会惊醒不该醒的东西。”
柳希婉立刻道:“别信她!说不定是陷阱!”
李长久却望着画中那盏灯,指尖微微颤抖。他能感觉到,画纸上传来一丝微弱的“崩坏”权柄波动,确实是天藏的气息。
“我去。”他收起画,“二师姐,你们先在山下等我,若是三日未归,便去谕剑天宗报信。”
柳珺卓知道劝不住,从腰间解下块玉佩递给她:“这是剑阁的传讯玉,捏碎我能感应到位置。万事小心。”
李长久接过玉佩,翻身下马,朝着无妄山的方向走去。雾气在他身后重新合拢,将他的身影吞没。柳希婉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跺了跺脚:“这家伙,总是这么莽撞!”
十三雨辰看着李长久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没入林中。没人看见,她袖中掉出半张符纸,上面画着不可观的标志。
无妄山山路上,李长久边走边警惕四周。越往上走,空气越稀薄,山石上布满裂痕,像是随时会崩碎。走到半山腰时,他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却空无一人。
“谁?”
“是我。”邵小黎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她提着个食盒,笑盈盈地看着他,“听说你要上山,我给你带了些干粮。”
“你怎么来了?”李长久惊讶。断界城的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感应到了天藏的气息。”邵小黎打开食盒,里面是几块桂花糕,“我是洛神转世,与太初六神的残魂有些感应。你一个人来太危险,我陪你。”
李长久看着她眼中的坚定,知道她不会轻易离开。况且邵小黎的权柄与神魂相关,或许真能帮上忙,便点了点头:“走吧,小心些。”
两人并肩往上走,山路越来越陡。邵小黎忽然指着前方:“你看,那是不是画里的塔?”
前方山顶上,果然有座倒塌的石塔,塔尖斜插在土里,上面隐约能看到盏灯的轮廓。
可就在这时,李长久腰间的传讯玉忽然发烫——是陆嫁嫁给他的那块。他心中一紧,捏碎玉佩的话,师尊会立刻赶来,可三师兄说过不能带旁人……
犹豫间,塔尖的灯忽然亮起,一道灰光从灯里射出,直扑李长久而来!
“小心!”邵小黎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却被灰光扫中,瞬间被定在原地,身影开始变得透明。
“小黎!”
灰光中显出个虚影,身形与天藏的雕像有七分相似,只是双眼空洞,充满暴戾之气。他看着李长久,发出嘶哑的声音:“又是你……帝俊的转世……”
李长久终于明白,姬玄让他单独来,是因为这天藏残魂,最恨的就是帝俊的气息!
他握紧白银之剑,金乌火在周身燃起:“不管你是谁,今日这灯,我取定了!”
虚影狂笑起来,笑声震得山石滚落:“取?你可知这灯芯是什么?是我最后的神念!灭了它,这无妄山就会彻底崩坏,连同山下的生灵一起陪葬!”
李长久心头一沉。原来这才是陷阱——取灯,便要背负万千生灵的性命;不取,守魂灯落入恶念之手,暗日预言便会成真。
十五日的假期,才刚过十日,他却站在了最难的抉择前。
天藏残魂的狂笑在山谷间回荡,李长久看着被定在原地、身影愈发透明的邵小黎,指尖的金乌火忽明忽暗。
“你在犹豫?”残魂语气戏谑,“帝俊当年可是说杀就杀,连亲族都能献祭,怎么转世成了这副优柔寡断的样子?”
“我不是他。”李长久沉声说,白银之剑在掌心嗡鸣,“但你也不是天藏,不过是缕被恶念扭曲的残识罢了。”
他忽然想起叶婵宫曾说过,太初六神的权柄皆有正反两面,“崩坏”既能毁灭,亦能破局。就像他的“长明”,既能照亮前路,也能焚尽虚妄。
“小黎,借你的洛神权柄一用!”李长久忽然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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