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黎虽被定身,意识却清醒,闻言立刻催动权柄。刹那间,山间涌出清冽的水汽,在李长久身侧凝成无数水镜,镜中映出天藏残魂的千百个虚影——那是它散落的神念碎片。
“你想做什么?”残魂察觉到不对,空洞的眼眶中闪过一丝慌乱。
“做你没做完的事。”李长久纵身跃起,金乌火与水汽交融,化作一道道流光射入水镜,“天藏掌‘崩坏’,本就是要打碎旧秩序,而非沉溺于毁灭。你困在这无妄山千年,早忘了自己的职责!”
每道流光击中水镜,残魂的虚影便消散一分,而邵小黎身上的灰光也随之减弱。她看着李长久的背影,忽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他不是要灭了天藏的神念,而是要净化其中的恶念,让它回归本源。
“疯了!你这是在玩火!”残魂怒吼着扑来,周身的山石纷纷崩裂,要将两人一同埋葬。
李长久却不闪不避,剑尖直指残魂的核心:“当年你能为破神国牢笼而陨落,今日就该再信一次‘崩坏’的真正意义!”
白银之剑刺入残魂的瞬间,李长久忽然感觉脑海中多了些东西——那是天藏破碎的记忆,有太初六神议事的场景,有铸造神国牢笼的无奈,还有最后自爆权柄时的决绝。
“原来……如此……”残魂的声音变得平静,虚影渐渐化作点点星光,“是我执迷了……”
星光涌入那盏残破的守魂灯,灯芯忽然亮起柔和的光。邵小黎身上的定身术随之解除,她踉跄着扶住李长久,发现他嘴角溢出鲜血。
“你怎么样?”
“没事。”李长久擦了擦嘴角,取下那盏灯,“只是接收天藏的记忆,有点撑不住。”
灯入手温热,里面的“崩坏”权柄不再暴戾,反而带着种破而后立的温和。他忽然明白姬玄的用意——三师兄早就知道,只有他能同时承受帝俊与天藏的记忆,也只有他,懂得如何让“崩坏”权柄回归正途。
下山时,柳珺卓和柳希婉正急得团团转,见两人平安归来,才算松了口气。
“这破灯就是守魂灯?”柳希婉凑过来看,“看着也不怎么样。”
李长久将灯收好:“等回去给陆师尊看看,或许她能解开更多秘密。”
算算日子,请假已过十三日,再有两日便要回谕剑天宗了。可他总觉得,这十五日的假期,像是被谁精心安排过一般——从赴赵襄儿之约,到遇柳氏姐妹,再到无妄山取灯,每一步都恰好接上了之前的线索。
“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李长久望着天边,忽然想起姬玄那抹扎眼的红衣,又想起神御大师姐清圣的侧脸,还有叶婵宫总是带着深意的笑容。
这些不可观的师兄师姐们,怕是早就布好了局。
回到赵国皇城向赵襄儿辞行时,她正在给一幅画题字,画的是落枫渡的渡口,上面已有柳珺卓的剑痕、柳希婉的墨迹,此刻正等着李长久添笔。
“十五日快到了?”赵襄儿放下笔。
“嗯,该回宗门了。”李长久看着画,忽然蘸墨在角落添了只三足金乌,“这画,就当是给你的谢礼。”
赵襄儿看着那只金乌,忽然笑了:“下次再请假,记得早点说,我好给你备路引。”
李长久拱了拱手,转身带着柳氏姐妹离开。走出城门时,他回头望了一眼,见赵襄儿正站在城楼上,手中拿着那盏守魂灯的拓片,不知在想些什么。
归途中,柳希婉忽然道:“喂,你说陆宗主看到你带了盏破灯回去,会不会扣你假期?”
李长久笑着摇头:“她只会夸我办事利落,说不定还会多赏我几日假。”
话虽如此,他却握紧了怀中的守魂灯。他知道,这盏灯不仅是解开神国秘密的钥匙,更是他与陆嫁嫁、赵襄儿、宁小龄等人,共同打破旧秩序的第一步。
十五日期满那日清晨,李长久终于回到谕剑天宗山门前。望着熟悉的环瀑山,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上山,却见陆嫁嫁站在石阶上,似已等了许久。
“师尊。”
陆嫁嫁看着他,目光落在他怀中的灯上,轻声问:“这十五日,玩得开心吗?”
李长久笑着点头:“开心,还顺便做了件大事。”
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两人身上。天窟峰的钟声正好响起,像是在欢迎归人,又像是在提醒着,
回到天窟峰的第一日,李长久便被陆嫁嫁叫到了静室。
陆嫁嫁指尖轻抚过守魂灯,灯芯的柔光映在她眼底,“天藏的神念果然在此。看来这十五日假,你没虚度。”
“师尊早知道我去取灯?”李长久挑眉。
“你三师兄姬玄传过信来。”陆嫁嫁将灯收好,“他说,这灯需借你的‘长明’权柄温养,方能彻底剥离恶念。”
李长久忽然明白,从请假到取灯,竟是不可观与谕剑天宗暗中配合的一局。他挠了挠头,“那师尊要不要再批我几日假?我感觉这灯有点沉,得找个清净地方慢慢温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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