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久盯着那些锁链,忽然注意到锁链上刻着的并非符文,而是密密麻麻的剑招——都是陆嫁嫁平日修炼的剑式。这些剑招被扭曲成邪术,正一点点吞噬她的先天剑体。
“你以为用这些就能困住她?”李长久忽然笑了,笑声在黑暗中回荡,“你忘了她是谁的弟子?”
话音刚落,他突然扬手,将掌心的金乌火焰猛地拍向地面。火焰落地的瞬间,竟化作无数道细小的剑光,沿着符文的轨迹飞速游走。所过之处,那些邪异的符文纷纷亮起金光,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这是……天谕剑经?”瀚池的虚影猛地后退,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你怎么会……”
“你藏在天窟峰底时,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李长久缓步走向陆嫁嫁,每一步踏出,都有一道剑光从脚下升起,斩断一根锁链,“你偷学的剑经是残篇,而真正的剑经,早在剑冢时,她就教给我了。”
第一根锁链断裂时,陆嫁嫁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嘴角的诡异弧度淡了几分。
第二根锁链断裂,她喉间发出一声轻吟,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清明。
当最后一根锁链被剑光斩断,陆嫁嫁猛地睁开眼,眼中金光大盛。她反手握住脚边的长剑,不等瀚池反应,已一剑刺向自己心口——那里,正盘踞着一团浓郁的黑雾。
“噗嗤”一声,剑光穿透胸膛,黑雾发出凄厉的惨叫,从她体内被逼了出来。陆嫁嫁踉跄着后退,正好撞进赶来的李长久怀里。
“你……”李长久扶住她,看着她胸口的伤口,声音发颤。
陆嫁嫁却笑了,抬手擦掉他脸上的灰尘:“别怕,先天剑体,没那么容易死。”她转头看向那团被逼出的黑雾,眼中寒光凛冽,“倒是你,藏了这么久,也该出来受死了。”
黑雾在半空翻滚,最终凝聚成瀚池的真身。他浑身覆盖着鳞片,下半身已化作蛇尾,显然与修蛇融合到了极致:“你们以为破了阵法就赢了?太天真了!”
他猛地拍向地面,整个光柱空间剧烈晃动起来。李长久低头一看,只见下方的阵眼突然裂开,无数只惨白的手从裂缝中伸出,抓向他们的脚踝——竟是那些被阵法吞噬的弟子残魂!
“这些弟子都是因你而死,你忍心下手吗?”瀚池狂笑,“今日,你们要么被残魂撕碎,要么就踩着他们的尸骨出去!”
李长久刚要动手,却被陆嫁嫁按住手腕。她看向那些残魂,眼中闪过痛惜,随即举起长剑,剑尖指向自己的心口:“以我剑心为引,唤尔等残魂归位——”
话音未落,她猛地拔剑出鞘,一道璀璨的金光从心口喷涌而出,化作漫天剑雨,落在那些残魂身上。诡异的是,剑雨并未伤害它们,反而像温柔的手,轻轻拂过它们的躯体。那些残魂的身影渐渐清晰,露出原本的模样,眼中的凶戾也褪去,化作茫然。
“是……峰主?”一个年轻弟子的残魂认出了陆嫁嫁,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别怕,”陆嫁嫁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跟我走,我带你们回家。”
金光笼罩中,残魂们纷纷朝着剑雨汇聚,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陆嫁嫁的长剑。剑身嗡鸣,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瀚池看得目瞪口呆:“你……你竟能净化它们?”
“你不懂,”李长久将陆嫁嫁护在身后,眼中火焰更盛,“这不是净化,是信任。”
他上前一步,三足金乌的虚影在身后展开,与陆嫁嫁的剑光交织在一起:“瀚池,你算计了一辈子,却忘了修行最根本的东西——不是力量,是人心。”
“胡说!”瀚池怒吼着扑上来,蛇尾横扫,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李长久与陆嫁嫁对视一眼,同时挥剑。
金乌火焰与先天剑气在空中交织,化作一只巨大的金乌,展翅冲向瀚池。
“不——!”
惨叫声在黑暗中戛然而止。
当金光散去,光柱彻底消失,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李长久抱着受伤的陆嫁嫁走出宗主殿,只见柳珺卓和宁小龄正指挥弟子们清理现场,晨光中,碑林的血迹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刻字。
“结束了?”宁小龄跑过来,看着陆嫁嫁苍白的脸,担忧地问。
陆嫁嫁靠在李长久怀里,轻轻点头:“结束了。”
李长久低头看向她,晨光落在她脸上,柔和了所有棱角。他忽然想起昨夜那道消散的身影,轻声问:“那道残魂……”
“她是我不愿舍弃的执念,”陆嫁嫁握住他的手,指尖微凉,“现在,执念已了。”
远处,柳珺卓正将一块新的石碑立在碑林,碑上没有刻字。李长久知道,那是留给那些在阵法中牺牲的弟子的。
他抬头望向初升的朝阳,忽然明白——这世间最可怕的从不是邪祟,而是人心的贪婪。但同样,最强大的也从不是力量,而是彼此的守护。
剑冢的闹鬼风波终是平息,但李长久知道,这只是漫长棋局中的一步。太初六神的秘密,十二神国的阴谋,还有那个即将到来的“暗日”预言,都还在前方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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