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的剑,斩妖,也斩神。”柳珺卓冷冷道。
尘埃落定,赵襄儿瘫坐在祭坛上,看着母亲在金光中渐渐消散,突然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李长久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将一块干净的手帕递过去。
“她其实……”赵襄儿哽咽着,“她只是太怕失去我了。”
李长久望着殿外的晴空,那里的血色光柱已经散去。他想起叶婵宫说过的话,每个所谓的“反派”,心底都藏着一个执念。或许朱雀神的执念,只是想让女儿活下去。
“走吧。”他站起身,向赵襄儿伸出手,“西天门还没打开,暗日也还没降临。我们还有时间。”
赵襄儿抬头,看着他掌心的温度,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握住了。阳光透过神殿的破窗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坚定。
远处,司命正站在城墙上,望着天边渐渐凝聚的乌云,轻声道:“时间不多了。”她身边的陆嫁嫁点点头,握紧了腰间的剑。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各自为战。
离开赵国皇城时,暮色已浸透长街。赵襄儿换下凤袍,穿了身月白骑装,腰间悬着李长久送的短剑,倒像是当年初遇时的模样。
“西天门在断界城以西的‘无妄海’,”她拨转马头,鬓边的银饰随动作轻晃,“母亲留下的手记里说,那里的海眼连通神国牢笼的结界。”
李长久勒住缰绳,看着远处天际线——那里的云层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像是被墨染过。“万妖城的妖族还在边境徘徊,恐怕不只是借道那么简单。”
“我已让赵石松带人盯着,”赵襄儿道,“倒是你,真打算带着所有人去闯无妄海?”她瞥了眼跟在后面的队伍:陆嫁嫁背着剑匣,宁小龄抱着轮回镜打瞌睡,柳珺卓正低头擦拭长剑,司命则望着天边的流云出神。
李长久笑了笑,踢了踢马腹:“当年一个人闯葬神窟都没死,现在这么多人,怕什么?”话虽如此,他却悄悄握紧了剑柄——方才路过南州时,他在时间长河的倒影里,看到了一片血海,而血海中央,站着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
行至无妄海岸边时,已是三日后的清晨。海岸线像被巨斧劈开的伤口,漆黑的海水拍打着礁石,泛着白沫的浪涛里,隐约能看到无数白骨。
“这里的时间流速不对。”司命突然停下脚步,指尖在空气中划动,拉出一道淡金色的光痕,“你看,浪花回落的速度比升起时慢了半息。”
陆嫁嫁拔剑出鞘,剑尖触到海水的刹那,发出“滋啦”的声响。“水里有混沌之力,和葬神窟的气息很像。”
正说着,宁小龄突然指着海面尖叫:“那是什么?!”
众人望去,只见黑沉沉的海水中,缓缓浮起一座巨大的门扉。门柱上缠绕着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没入深海,锁眼处闪烁着幽蓝的光——正是西天门。而门扉周围,漂浮着无数人影,细看竟是万妖城的妖族,还有一些穿着神国服饰的神官。
“他们在等什么?”柳珺卓皱眉,握紧了剑柄。
“等‘钥匙’。”李长久的声音低沉,他看着门扉中央的凹槽,那形状正好能容纳九婴的头颅,“朱雀神没说错,九婴是钥匙,但打开门的不是它的力量,是它体内的‘恶’。”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炸开巨浪。一只巨大的爪子从海底伸出,抓住了西天门的门柱。紧接着,九婴的身影破水而出——这次它只剩一颗头颅,却比之前更加狰狞,眼眶里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是瀚池的残魂!”陆嫁嫁厉声喝道,“他附在九婴体内了!”
九婴发出一声咆哮,猛地撞向门扉。凹槽与头颅严丝合缝,西天门顿时剧烈震动,锁链寸寸断裂,幽蓝的光芒中,隐约能看到门后翻滚的黑雾——那是比九婴体内更纯粹的“恶”。
“不好!”李长久祭出金乌真火,化作一道长虹射向门扉,“一旦让它出来,谁都挡不住!”
可火焰刚触及门扉,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司命脸色骤变:“是时间屏障!有人在门后加固了结界,用的是……太初六神的权柄!”
就在这时,赵襄儿突然策马冲出。她拔出腰间短剑,朝着自己的掌心划去,鲜血滴落在海水中,竟泛起金色的涟漪。“我母亲说过,朱雀神国的血脉能暂时压制结界!”
“别去!”李长久想去拉她,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缠住——是那些神国神官,他们不知何时绕到了身后,手中的权杖发出刺目的红光。
“拦住他们!”陆嫁嫁挥剑迎上,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柳珺卓紧随其后,青芒闪烁间,已斩杀三名神官。宁小龄举起轮回镜,淡紫色的光晕笼罩住众人,那些神官的动作顿时慢了下来。
混乱中,李长久挣脱束缚,抬头却见赵襄儿已站在西天门下。她的手掌按在门扉上,鲜血顺着纹路流淌,原本幽蓝的光芒渐渐转金。九婴发出痛苦的嘶吼,头颅上的黑雾正在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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