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所有记忆碎片同时炸开,李长久终于看清了完整的图景:太初六神为了对抗“假暗”制造的“全能者”,选择自我献祭,将权柄拆成碎片藏在轮回中,等待一个能融合所有碎片的“补锅匠”出现。而他,既是第七个容器,也是第一个觉醒的“初代战鬼”——那个自愿戴上枷锁,守护碎片不被十二神国夺走的最初者。
时间长河开始倒流,李长久被一股力量推回剑冢崩塌的瞬间。这一次,他清楚地看见镜中那个穿不可观道袍的自己,正缓缓摘下面具——面具下是“假暗”的脸,而被刺穿的少年,手里紧紧攥着半块刻有“长明”二字的残剑。
“原来最后要拆的锁,是我自己啊。”李长久握紧重新凝聚的“长明”,剑身在他掌心刻下最后一道纹路,与所有碎片终于拼出太初六神的完整印记。
剑冢彻底消失时,他听见叶婵宫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那声音里没有痛苦,只有释然:“记得把世界拼好,我的……小锅匠。”
“小锅匠”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进神识,李长久突然发现掌心的符号开始旋转,每一道纹路都对应着一个人的名字:神御的女娲灵纹嵌在最外层,往里是二师兄白帝的刀痕,再深处藏着姬玄的朱砂笔印——最中心那点金光,竟是宁小龄雪狐尾巴尖的绒毛。
“原来你们早就在我身上盖了章。”他苦笑一声,刚要握紧拳头,时间长河突然倒卷成漩涡,将他抛回谕剑天宗的环瀑山。
山还是那座山,卢元白正坐在老地方喝酒,看见他回来,举了举杯:“七师弟,你可算醒了,师父在剑堂等你呢。”
李长久心头一凛。卢元白从来不会叫他“七师弟”,这是不可观的排行。他低头看卢元白的手,指节处有一道月牙形的疤——那是前世五师兄仓颉刻天碑时不小心划的。
“师父?哪个师父?”他不动声色地摸向剑柄。
卢元白的脸突然模糊起来,像被水打湿的画:“自然是……”话音未落,整个人化作漫天纸蝶,每一片翅膀上都写着“假”字。
剑堂的门在此时自动打开,陆嫁嫁背对着他站在剑架前,手里正擦拭着一柄剑——那是叶婵宫的本命剑“常曦”。“你来了。”她转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知道为何瀚池真人要和修蛇合体吗?因为修蛇的胆汁,能溶解太初六神的碎片。”
李长久猛地看向剑架最上层,那里本该放着谕剑天宗的镇派之宝,此刻却摆着一个熟悉的青铜灯盏——紫天道门的守魂灯,灯芯燃着幽蓝的火,照亮灯壁上刻的字:“第七个容器,李长久,可熔。”
“守魂灯不是用来守魂的。”陆嫁嫁将“常曦”递给他,剑身映出的她,眼睛里爬满了蛇鳞,“是用来熬汤的。十二神国早就知道你是补锅匠,他们联手做局,就是想把你拆成碎片,重新分赃。”
李长久接过剑的瞬间,指尖传来刺痛——剑身上的纹路正在钻进他的皮肤,与掌心符号融为一体。他突然想起南荒九婴之乱时,发疯的九婴嘶吼着“你们都在骗他”,当时以为是胡话,此刻才懂那是真的警告。
“那你呢?”他盯着陆嫁嫁的眼睛,“你也是他们的人?”
陆嫁嫁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是你亲手选的剑鞘啊。”她扯开衣领,心口处有一个淡金色的印记,正是三足金乌的形状,“当年你把帝俊的残魂锁进我体内时说过,等你回来,就用‘常曦’劈开这道锁。”
李长久脑中轰然作响。他终于想起被遗忘的画面:千年前,帝俊将自己的“恶念”封印进一个刚出生的女婴体内,女婴的眉心有先天剑体的印记——那是陆嫁嫁的前世。
“所以你三百年前的残魂……”
“是我不想被你找到的挣扎。”陆嫁嫁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战鬼剑法里的怨念,从来不是剑修的,是每个被你当作容器的人,舍不得你记起真相的疼。”
环瀑山突然剧烈震颤,远处传来赵襄儿的怒喝:“李长久!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李长久转身,看见赵襄儿站在云端,身后跟着万妖城的四大天王和断界城的邵小黎。赵襄儿手里举着一面镜子,镜中映出太初六神被围杀的真相——动手的不是十二神国,是戴着不可观道袍的“李长久”。
“你以为太初六神是自愿拆成碎片的?”赵襄儿的声音带着血泪,“是你为了夺取他们的权柄,假意联手,却在他们献祭时背刺了一刀!”
镜中画面骤变:“李长久”手持“长明”,剑尖滴着玄泽的血,身后跪着瑟瑟发抖的叶婵宫,她的“梦境”权柄被锁链锁着,额头上刻着“奴”字。
李长久的心脏突然抽痛,掌心符号疯狂发烫,竟渗出黑色的血。他看向陆嫁嫁,发现她不知何时握住了“常曦”的另一端,剑尖正抵着自己的心口:“杀了我,你就能记起全部了。”
“不!”宁小龄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她骑着雪狐踏空而来,身后跟着剑阁的柳珺卓和柳希婉,“师父说过,真相有两层,第一层是别人想让你信的,第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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