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验验?”
“用…用这‘赃物’…炼丹?”
“炼聚气丹?还…上品?”
周通和那几名执法弟子彻底懵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绝伦的笑话!让一个被按在废功铁砧上、眼看就要被捅碎丹田的“废物”,用刚刚搜出来的“赃物”当场炼丹?还要炼出上品聚气丹?这老酒鬼不是喝高了在说胡话,就是失心疯了!
就连被死死按在冰冷铁砧上、脖颈锁链深陷皮肉、几乎窒息的叶东,也被陈老这匪夷所思的提议震得脑中一片空白!
炼丹?用这包“赃物”?
这包“赃物”是什么?是陈厉精心准备的栽赃道具!是百年份的青玉藤和凝露草不假,但叶东百分百肯定,这绝非正常材料!陈厉既然敢栽赃,就绝不会留下任何破绽!这材料要么是被动过手脚(药性冲突、蕴含剧毒),要么就是年份被某种秘法伪装过,根本炼不出正常的丹药!甚至…可能在炼丹过程中直接炸炉,将他炸得粉身碎骨!
这是陷阱!是陈厉和赵雄埋下的另一个更致命的陷阱!陈老这个提议,看似给了他一缕生机,实则却是将他推向了另一个更恐怖的深渊!一旦答应,当众炼丹失败,不仅坐实了“窃贼”之名,更会背上“无能废物,窃取重宝却无法使用”的耻辱标签,到时候再被废去修为,更是“罪有应得”,连最后一点翻盘的舆论可能都没有了!
“陈!老!”赵雄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铁在剧烈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狂怒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他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彻底扭曲了,黝黑的皮肤下透出不正常的青紫色,太阳穴突突狂跳,鹰隼般的眼睛里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死死盯着那个依旧摇摇晃晃、拎着酒葫芦的邋遢身影。
“您老…莫不是在消遣本座?!”赵雄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森然的杀气,“让一个废物,用赃物当场炼丹?还要炼出上品聚气丹?简直荒谬绝伦!闻所未闻!此案证据确凿,人赃俱获,岂能容此等儿戏!您老若再无理取闹,干扰执法…”
“无理取闹?儿戏?”陈老猛地打断了赵雄的咆哮,浑浊的眼睛骤然掀开,虽然依旧带着酒意,却射出两道如同实质般锐利的光芒,直刺赵雄!那股混不吝的惫懒气息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他拎着酒葫芦往前踉跄一步,几乎与赵雄脸贴着脸,浓烈的酒气喷在对方脸上:
“赵雄小子!老头子我活了快两百岁,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桥都多!你说证据确凿?老头子我说这是我的东西!你说他是窃贼?老头子我说他没偷!光靠嘴皮子能断案,还要你这执法堂干什么?还要门规干什么?”
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被按在铁砧上的叶东,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整个石室嗡嗡作响:
“你说他偷东西是为了炼丹?行啊!那就让他炼!用你们搜出来的这‘赃物’当材料!就在这儿炼!就在这铁砧旁边炼!当着所有人的面炼!”
陈老猛地转过身,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扫过石室内每一个惊骇呆滞的面孔,扫过周通,扫过那几个执法弟子,最后再次落回脸色铁青的赵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刻薄又带着诡异诱惑的弧度:
“赵队长!还有你们执法堂的诸位!还有外面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都给我睁大眼睛瞧好了!”
“这小子要是能用这‘赃物’,当众炼出上品聚气丹!说明什么?说明他有这本事!说明他根本用不着去偷!说明这所谓的‘赃物’,它到底是谁的,还两说着呢!”
“要是他炼不出来…”
陈老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如同数九寒冰,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赵雄,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那也简单!不用你们动手!老头子我亲自替你把这小子的丹田戳个窟窿!然后…再好好跟你赵队长算算,你执法堂‘捡’了老头子我‘宝贝疙瘩’这笔账!如何?”
“这提议,公道不公道?服气不服气?是不是比你们那‘看着像’就定罪的草台班子…更像那么回事儿?嗯?”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陈老这番连消带打、软硬兼施、甚至赌上了自己出手“行刑”的提议,如同一盆冰水混合着滚油,狠狠浇在了赵雄的头上!
公道?服气?
这提议看似荒诞,却偏偏在逻辑上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闭环!用“赃物”炼丹自证!成功了,证明有能力,无需偷窃,间接质疑赃物来源;失败了,不仅坐实罪名,还由陈老“亲自”出手废功,彻底堵住了悠悠之口,甚至还能反将陈老一军!
赵雄的胸口剧烈起伏,额头青筋如同蚯蚓般蠕动。他死死地盯着陈老那双浑浊却深不见底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一丝玩笑或者醉意,但看到的只有一片深沉的漠然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猫戏老鼠般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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