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爆发,金军将士如疯似魔,以命相搏,在庞大的辽军阵列中反复冲杀,竟凿开一道道血路。辽兵虽众,在金军悍不畏死的冲击和**不时在密集处炸响的“震天雷”** 造成的恐慌下,指挥失灵,进退失据,混乱如沸粥。正当两军胶着死战之际,辽国内部突发政变,另立朝廷的噩耗传来。耶律延禧闻讯,方寸大乱,竟不顾眼前千载难逢的歼敌良机,仓皇下令撤军回援。完颜阿骨打岂容良机错失?立即挥军衔尾急追,终于在护步答冈追上辽军主力。金军以哀兵之势,左右包抄,短兵相接。辽军本已士气低落,撤退中又遭此猛击,加上**后军辎重被金军敢死队以“火龙出水”点燃,火光冲天,浓烟蔽日**,瞬间全线崩溃。护步答冈一役,曾雄踞北中国二百余年的庞然大物辽国,脊梁彻底断裂,再无回天之力。
随着金军铁蹄席卷,辽国疆土如烈日下的冰雪般消融。完颜阿骨打终偿夙愿,覆灭大辽,血仇得报。接下来便是犁庭扫穴般的彻底征服。金军所向披靡,辽军残部或降或逃,百姓在战火与铁蹄下被迫臣服。金国不仅鲸吞了辽国辽阔的疆域,更囊括了包括契丹、汉人在内的庞大人口。为稳固统治,金国推行猛安谋克制度,将军事组织与地方行政熔于一炉,同时亦吸收辽国旧制,以图融合。
辽亡之后,不甘的契丹贵族仍在挣扎。1215年,耶律留哥攻占金东京,部将耶律厮不等劝其称帝自立,摆脱蒙古。然耶律留哥深知蒙古可怖,拒之,携子亲谒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嘉其识时务,仍封辽王,命统旧部。然1216年初,耶律厮不叛,于澄州称帝,国号辽,改元天威(史称后辽)。然此残辽命运多舛,耶律厮不旋即为部下所杀,乞奴监国。同年秋,蒙古木华黎大军东下,乞奴不敌,率九万部众遁入高丽。在高丽,后辽内讧迭起,金山杀乞奴,统古与杀金山,喊舍又杀统古与。1219年正月,耶律留哥借蒙古、东夏联军之力,攻克高丽江东城,喊舍自缢,五万后辽军降,残辽至此烟消云散。
此时,远在汴京城的北宋朝廷早已被北方的剧变震得人心惶惶。朝堂之上,本就忐忑度日的宋徽宗赵佶更是如坐针毡。随着金辽两国战争的爆发和辽国的急速崩溃,赵佶在大臣们的讨论中,从一开始偶尔听到一个叫杨靖的名字,后来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其身影也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在这位艺术皇帝的脑海中。“乱臣贼子……简直是大逆不道……”赵佶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他对杨靖了解得越多——特别是此人竟能暗中影响辽金两大国战局,甚至通过断绝供应加速了庞然大物辽国的灭亡——就越是心惊肉跳。他总觉得杨靖和金国人那如狼似虎的兵马,随时都会调转矛头,挥师南下,攻打他这富庶却文弱的北宋。“朕不过是与人为善,平日里写写字,画个画,只想安安心心地做个太平天子,怎么就这么难呢?为何总有这等枭雄觊觎朕的江山?”赵佶搜肠刮肚地在脑海中翻找着最恶毒的词语,却发现自己养尊处优,根本不谙市井粗鄙之语,最终只能反复念叨着“乱臣贼子”,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虚弱。
赵佶深知当下局势危如累卵,必须得想个法子应对。正所谓“国乱思良将,家贫思贤妻”,他在心中急切地呼唤着自己的良将。“高俅呢?”赵佶略显烦躁的声音在金殿上响起,目光扫向殿下的高太尉,“这个杨靖……你可知晓?” “杨靖”二字如重锤般敲在高俅心上。他猛地一激灵,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大脑疯狂运转:“陛下怎会突然问起他?难道……难道是陛下察觉了登州那边异常丰厚的‘孝敬’?……不对,若是问罪,不会如此问法……” 高俅强自镇定,但脸色已微微发白。
“认不认识?!回话!”赵佶见高俅神色有异,沉默不语,心头疑云更重,不耐烦地催促道,声音拔高了几分。
“回……回陛下,臣……认识此人。”高俅如梦初醒,慌忙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极力维持着恭敬的姿态。
“说说。朕记得,他的镇海将军和登州宣抚使,是你当初力荐的吧?”赵佶的目光紧紧锁住高俅,锐利得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龙椅扶手。
高俅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扑通”一声,他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哭腔:“陛下明鉴!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表!当时……当时确是登州通判呼延庆上报,言杨靖于海防、缉盗有大功,且颇有治才,臣……臣一时爱惜人才,又见他确有实绩,这才斗胆举荐!陛下!臣识人不明,有负圣恩,竟不知此獠包藏祸心至此!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严惩……” 额头撞击金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好了,起来回话。”赵佶看着高俅惶恐磕头的样子,心中的疑虑稍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高俅的恐惧不似作伪,看来他与杨靖未必真有太深的勾结。“如今局势想必你也知晓,金人灭辽,兵锋正盛。而杨靖盘踞登州,手握重兵,又曾暗助金人……说说,朕该怎么办?” 赵佶的声音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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