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王师之败,非天不佑,实乃人谋不臧!尔等辜负之深,朕心痛恨!望尔等戴罪之身,俯首就擒,静候国法裁断。倘有丝毫违逆,定加等治罪!
朝廷纲纪,不容亵渎!军国重事,岂容儿戏!尔其凛遵!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钦此!
大宋宣和贰年
御笔
“太尉!太尉!” 宋江仿佛预感到了末日的降临,绝望地向前膝行几步,试图抓住高俅的袍角,“此事事出有因啊!太尉!尚有天大的内情未及禀报!容臣禀明!求太尉开恩啊!”
高俅厌恶地一甩袍袖,如同拂去灰尘,厉声道:“来人!通通拿下!”
“直娘贼!!” 李逵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他本就憋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高俅那句“通通拿下”如同点燃了火药桶!“老子就说这老小子没安好心!弟兄们!看清楚了吧?他们就是要卸磨杀驴!死了那么多兄弟不够,现在还要抓咱们,杀咱们啊!反了!反他娘的吧!!” 他猛地挣脱花荣和孔亮的束缚,抄起地上的半截断矛,就要扑向高俅!
“禁军听令!” 高俅面不改色,声音冰冷如铁,“胆敢反抗者——就地格杀!”
呛啷啷!一片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数十柄雪亮的长刀瞬间出鞘,寒光闪闪,对准了宋江和仅存的梁山众人!杀气弥漫,空气仿佛凝固!
“铁牛!住手!!” 宋江的声音凄厉得变了调,他猛地扑向李逵,死死抱住他的腰,“住手!快住手啊!!”
“哥哥!!” 李逵目眦欲裂,看着那些指向自己兄弟的刀锋,又看着宋江涕泪横流的脸,“这分明是卸磨杀驴啊!死了那么多弟兄,这狗官现在还要抓我们!我们……”
“铁牛!!” 宋江嘶吼着打断他,眼中是极致的恐惧和哀求,“你若再不住手……哥哥……哥哥我就死在你面前!!” 他作势就要向旁边禁军的刀锋撞去!
李逵如遭雷击,手中的断矛“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呆呆地看着宋江,这个他视若神明、甘愿赴汤蹈火的“公明哥哥”,此刻竟以死相逼……巨大的悲愤和茫然让他僵立当场。
宋江趁机挣脱,再次扑倒在高俅脚下,磕头不止:“太尉!罪臣御下无方!管教不严!一切罪责皆在宋江!恳请太尉息雷霆之怒!求太尉开恩!开恩啊!!”
短暂的喧嚣归于死寂,只剩下宋江卑微的哀求声和众人粗重的喘息。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汗臭和绝望的气息。
高俅冷冷地看着脚下如同烂泥的宋江,又扫了一眼被震慑住的李逵等人,嘴角露出一丝掌控一切的残酷笑意。“哼,最好是这样。” 他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袍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否则,动起手来,死的可就不止这几个了。就不是现在这个‘请’的结果了。通通拿下!”
“太尉!罪臣有下情,天大的下情,必须密禀太尉!” 宋江抓住这喘息之机,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喊道。
高俅挑了挑眉,似乎有了点兴趣:“哦?带宋江到大帐。” 他转身,在禁军护卫下,走向中军大帐。宋江被两名如狼似虎的禁军架起,踉跄着跟了进去。
帐内,高俅大马金刀坐在主位。宋江被按着跪在冰冷的地上,依旧是磕头如捣蒜。
“好了好了,” 高俅不耐烦地挥挥手,语气充满了鄙夷,“宋公明,你若是只会磕头,不如留着力气,回汴梁磕给官家看。本官福薄,怕折寿!”
“太尉!太尉于宋江恩同再造,如同再生父母!当受得!当受得!” 宋江抬起涕泪模糊、额角青紫的脸,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光芒,“此次失利,罪责固在宋江无能!但……但其中确有惊天隐情!方腊贼寇之所以能在江南猖獗至此,攻城略地,朝廷屡剿不灭,绝非其本身实力!皆因……皆因其背后有巨擘暗中支持!源源不断提供粮秣、军械、甚至……甚至远超朝廷禁军的犀利火器!这才使得贼人日渐坐大,终成心腹之患啊!”
高俅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身体微微前倾:“哦?背后巨擘?是谁?” 他心中其实已隐隐有了猜测。
“杨靖!是登州杨靖!!” 宋江的声音带着哭腔,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怨毒,“太尉明鉴!当初在梁山泊,杨靖便两次上山,名为招抚,实则居心叵测!他早已暗中与方腊逆贼勾结!证据确凿!此次江南之战,贼军所用震天雷、毒烟罐、连发劲弩,皆与登州军所用如出一辙!甚至威力更甚!罪臣麾下数万将士,便是惨死在这些来自登州的利器之下!杨靖不除,国无宁日!匪患永难平定啊太尉!” 他声嘶力竭,仿佛要将所有失败的责任和兄弟惨死的怨恨,都倾注到这个名字上。
高俅心中剧震!杨靖!果然是他!这个无法无天的异姓王!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幽深:“哦?!照你这么说……杨靖竟敢资敌叛国?” 他需要更确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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