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嵬名阿吴(地方实力派,老成持重)** 重重地叹息一声,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地图上**会州**的位置,那里刚刚传来金军重兵扼守的噩耗:“仁多将军壮怀激烈,此策…或为唯一生路。然!凉、肃之兵,远在千里之外!金酋宗翰算无遗策,岂能不防我河西铁骑?看这里——**会州铁闸已成!** 希尹、银术可皆当世虎将,两万精锐据险而守!我援军若强行东进,无异于以卵击石,一头撞上铜墙铁壁!届时…凉肃精锐尽丧,都城…危矣!” 他环视着面如死灰的同僚,用尽全身力气吐出那个令人屈辱的字眼:“为今之计…唯有…**向宋国求援!** 割让…割让绥德、米脂诸寨!许以岁币重利!恳求宋国皇帝发鄜延路兵,攻金军侧后!或…或能为我都城争得一线生机!” 话音未落,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
“引宋入室?嵬名老儿你疯了不成?宋人狼子野心,比金狗更甚!”
“割地?岁币?此乃丧权辱国!祖宗基业岂容如此败坏!”
“宋国自身难保,童贯那阉贼正忙着搜刮民脂民膏,岂会来救我等?”
“难道就坐在这里等死吗?!兰州、肃州的兵呢?为何按兵不动?!是不是有人通敌?!”
“血口喷人!你梁氏一党把持朝纲,闭塞圣听,才有今日之祸!”
朝堂瞬间炸开了锅!保皇党、后党、军事贵族、地方派系…平日里的积怨、恐惧、推卸责任的本能,在灭顶之灾的刺激下彻底爆发!指责、谩骂、推诿、甚至有人按住了腰间的刀柄!**乾元殿,象征着西夏最高权力的殿堂,此刻如同市井泼皮斗殴的菜场,充斥着亡国前夜的歇斯底里!** 曾经睥睨西北的大夏王朝,其统治核心在金国这台精密、冷酷、高效的战争机器碾压下,暴露出的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的腐朽与分裂!
李乾顺看着眼前这荒唐而绝望的一幕,听着宫墙外隐隐传来的、如同催命符般的金军号角与战鼓,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被他强行咽下。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嘶哑而尖利,如同杜鹃啼血:
“发…发布…**勤王血诏**!以朕之血…告谕天下!凡我大夏臣民…州府、军司、部落酋长…即刻起兵勤王!凡…凡能提金酋宗翰首级来献者…**封一字并肩王,裂土千里,世袭罔替!赏…赏金十万两!**” 这道耗尽了他所有帝王气运的诏令,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渺茫的赌注,由几名死士带着必死的觉悟,从尚未完全合拢的包围圈缝隙中拼死冲出,射向西夏风雨飘摇、烽烟四起的破碎山河。
**中卫府城下,苦水河谷的阴影中:**
习失将一块沾血的绒布细细擦拭过锋利的弯刀,刀刃映出他眼中冷酷的满足。拔速离则对着兴庆府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露出森白的牙齿狞笑。
“听见了吗,拔速离?”习失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愉悦,“那是西夏国都…在哀鸣。”
“哀鸣?”拔速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不,那是盛宴开席的号角!宗翰将军的大网已经收紧,这头西北的肥羊,跑不掉了!”
就在这时,一队风尘仆仆却满载货物的“商队”悄然抵达河谷外的秘密接应点。为首的汉子低声禀报:“二位将军,昌隆号的‘货’到了。新一批甩手雷五百枚,精钢连弩箭簇三万支,还有…十具新式的‘轰天雷’(小型化、威力更大的炸药包)。”
习失和拔速离对视一眼,眼中凶光大盛。杨靖这条隐秘的输血线,从未断绝。这些来自登州的致命礼物,将源源不断地注入**苦水河谷**这个巨大的死亡陷阱,让西夏人每一次试图冲破信息牢笼的努力,都付出更惨烈、更绝望的代价。
西夏的哀嚎,才刚刚开始。而金军的盛宴,燃料正足。困兽的绝望挣扎,只会让猎手的刀锋,更加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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