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疾驰了一段路,带头衙役皱着眉头,高声提醒:
“杨管事,前方是片树林,马跑不快,我们得放慢速度了。”
众人不敢大意,纷纷勒紧缰绳,放缓马步进入这片树林。
林中枝叶繁茂,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
才刚行进了一会儿,静谧的树林中,除了那清脆错落的马蹄声,隐隐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一听便知是兵器激烈碰撞所发出的动静。
带头衙役耳朵一竖,说:“杨管事,前方有人正在打斗。”
那些声音很响亮,杨福自然也听得真切,一颗心当即悬到了嗓子,心中涌起阵阵不安。
千万不要是少爷。
心中祈祷一声,他双脚猛地一夹马腹,马匹撒开蹄子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众衙役见此,不敢迟疑,赶忙紧紧跟上。
远远地,杨福瞧见六七个黑衣蒙面人,正将一个身影团团围住,攻势如暴风骤雨般猛烈。
那被围攻的人,极为狼狈,只能左躲右闪,完全陷入了自顾不暇的困境,不过,单从穿着打扮来看,倒是和少爷有几分相像。
定睛一看,那不正是自家少爷么。
“你们这群天杀的龟孙子,竟敢伤我家少爷。”杨福目眦欲裂,怒骂一声,纵马飞奔了过去。
“快,救出大人!”后方的衙役们齐声高呼,抽出朴刀,呐喊着冲向黑衣人。
前面的黑衣人听到动静,停下手中动作,扭头看去。
只见十余骑衙役如一阵疾风般卷来,个个手中挥舞着明晃晃的朴刀,气势汹汹。
为首的杨福人脸涨得通红,嘴巴大张,一连串粗俗的话语像连珠炮一样往外冒。
他身后的衙役们,手中高高举起的朴刀都停在了半空,若不是胯下的马匹还在拼命奔跑,他们就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僵在原地,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还是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杨管事吗?
众人心里头直犯嘀咕。
前方这个暴跳如雷、脏话连篇的人,和他们印象中的杨管事,简直判若两人。
以后千万别惹他!
衙役们不约而同地暗暗下了决心。
杨纪被黑衣人逼得险象环生,身上多处挂彩,瞧见杨福带着一众衙役,风风火火赶来支援,一颗高悬的心总算落了地。
可紧接着,杨福“精彩”的语言传进耳中,杨纪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道:
“这家伙……”
“撤!”黑衣人当机立断下达命令,众人转身就逃。
“别让他们跑了!”杨纪急忙大呼。
这群混蛋,大费周章地要来取我的性命,亏得我自幼勤练武艺,武功高强,才能支撑到现在。
如今杨福带兵赶到,你们见势不妙,就想脚底抹油开溜?
世上哪有这般容易的事!
今天非得把你们一个不落的生擒活捉,带回巡按府好好审问,看看究竟是哪个黑心肝的在背后谋划了这一切。
衙役们骑马追了上去。
心中只有少爷的杨福,没有跟着追出去。
别看他刚才威风凛凛,一副能打十个的模样,可实际上,杨福的习武天赋极差,这么多年一直跟着他家少爷苦练,也只能做到勉强自保而已。
如果踏足江湖的话,另说。
他翻身下马,快步来到杨纪身边,一脸关切:“少爷,您没事吧?”
“扶着我点。”杨纪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显得很虚弱。
刚才有一群衙役在,作为上位者,威严必须要保持住,现在他们都追出去了,周围没外人,杨纪不装了。
随着强撑的那口气松懈下来,刹那间,他只觉全身气力被抽干,双腿发软,身上的伤痕也开始疼痛起来,疼得他“嘶嘶”直吸气。
在杨福的搀扶下,杨纪背靠一棵粗壮的大树坐下。
“少爷,你不是去拜访常瑾家人吗,怎么跑到永宁镇来了?”杨福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回去之后再说吧。”杨纪稍作喘息后,又问:“倒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在府中全神贯注地看卷宗,突然有人送来一封信,说你来了永宁镇,还有人一路偷偷跟着,恐怕你会陷入危险,所以我赶忙带着衙役们赶过来了。”杨福解释。
至于大白天撞鬼那种丢人的糗事,还是不要说为好,反正少爷也不爱听这些。
自认武艺大成的杨纪听后,眉头紧皱。
我竟然被人跟踪了。
而且还跟了一路。
最主要的是,我居然还毫无察觉,太丢脸了,杨纪心中又羞又恼。
他急忙扭头看向周围。
看了一圈,除了不远处缠斗的众人,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杨纪收回目光,转头问:“给你送信的是什么人?”
杨福犹豫片刻,稍微改了改事实,开口说:
“我也不知道,就听到有人敲门,我打开门的时候,人早没影了,就看见地上有封信。”
不肯暴露身份,却能敏锐察觉到我被跟踪,如此厉害的人物……看来,只能是武功略胜我一筹的李兄他们了,杨纪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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