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甄允祥皱着眉问。
“办法还是有的,我这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祖母看了他一眼,“要想守住甄家无恙,只盼有两条情况出现。”
“是哪两条?”甄允祥急忙问。
“一是太上皇过世之后,若当今皇上也随之去世,并新皇是早前我们扶助的皇子;二是太上皇生前罢黜现任皇帝,改立当初由我们扶持的藩王为帝。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希望在梁郡王身上,眼下太上皇身子还算康健,这条路可以慢慢打算。”
甄允祥稍作思索后说:“第一个办法虽说可用宫里布置的人手操作一番,可成的可能性不足一成。第二条路几乎难以成行,除非现任皇帝犯了滔天大罪,才会被太上皇罢黜,这件事恐怕很难达成。从这些来看,恐怕还是依靠第三种方式才比较现实。”
祖母轻点了下头,“你总算想明白了不少。当初那家人也曾与废太子李晟的父亲李元靠得极近,这一代家主忽然病亡的背后,未必毫无瓜葛。后来一人远离尘嚣入山为道,再后来继承家业的,只能得到个从一品爵位。就这般的旧怨深埋,你说这一家人心中怎能没有积怨。”
“原来是这样!这家人表面恭敬,其实在太上皇面前完全是装出来的,其实心中藏着很深的心事?”甄允祥听得面色大变。
“装模作样?恐怕没那么简单。过去贾府的两位爷都不是省油的灯,家里的真正光景他们未必清楚。老太太也不愿把家族未来交到这样两位爷手里。因此就放手让两人自行其是,反而上面倒放心。”
“他们家子孙不做正经官,贾母反倒是有手段,转向外头扶持王子腾。依靠贾府的背景与人脉,愣是把他推到了兵部侍郎的位置。这也是为何国公府的内务一直由旁支主持。”甄老爷在与子弟私下说起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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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真如老父所言,这贾轩怎会被当今委以重任呢?”甄应嘉疑惑。
“这事你便不晓得了。贾轩虽然出于名门,但平日过得并不顺心,与家族也不同心。这是其一;再者,如今贾氏昔日军中的势力早已分散,新帝启用贾轩也无顾忌。眼下正需扶持一支直属御军稳固根基,而之前的事情他又毫无牵连。故而放心任用,并不担心他的忠诚,只消厚待提拔便可得其所用。”
“那照父之言,是要联络贾家同做打算。”
“那贾老太太精得很,不会贸然下注。可贾府里头倒有一房当家夫人,野心不俗,唯利是图,倒有可能牵线搭桥。”
“难道父亲说的是那边的王夫人?”
“正是。此人手段不凡,连险中取利的事也敢于动手。此事不必急,我们仍有退路。年末送至良郡王的礼物,再额外添上一份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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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明白,只是孩儿看来,皇上也不是糊涂君。如果我们出售产业,还尽亏欠内库的款项,还能落下多大的麻烦呢?为什么偏偏要踏上一条险途?”甄应嘉仍然迟疑。
“我倒要问问你,一旦还清所有亏空,甄家还剩几分成色?即便陛下心慈不予深责,将来我们无靠无援,钱财也尽耗,这一门老小靠何维持生计?不等陛下动手清算,自己已然先垮了。”甄父缓缓答道。
“将来,贾氏一族里那些不成器的后辈做下的错事都会浮出水面。到时候该发配的发配,该抄家的抄家,后果可能会比当初被皇帝下令查抄还要严重。”老太太吃力地开口说道。
“再者,在与亲王往来时,务必要谨慎处理,确保自身毫无牵连,不能留下半点痕迹。就算将来他失败了,我们也顶多是被查抄或流放,不会造成更严重的影响。最终结果差不了太多。不过无论哪一种结局,赵家依然还能体面地维持数十年光景。哪怕将来出事,我们现在所做的铺垫也不会白费,必要时说不定还能保下几房后人。”老太太低声感慨着。
“还是娘亲思虑周详,儿子定会依您的吩咐去做。”
到了隆兴六年三月初五这一天,街头热闹喧天,靖安侯府正式设宴庆祝开府。门前宾客云集,前来道贺的送礼之人络绎不绝,场面异常庄重。刘远、周凯等人也在门口协助招待。
赵廷远没料到会有这么多客人到来。王府与各大世家中人悉数到场,京城内有几分名望的将官大多都派人送来贺礼,连齐国公和南安侯也都派人到场祝贺。而楚国公那一支,更几乎是全数亲临。这宴席之上,若无一官半职,倒还真不好意思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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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结束当天,赵廷远真是累坏了。一回房便歪在榻上不愿动弹,翠云忙着给他捏腿,雪燕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捶背,海棠与冬梅端着刚摘下来的水果站在一旁伺候。
他眯着眼惬意地想着,这样安逸的日子,才是真正让人心生向往。
“大人,今后我能偶尔回到以前那个宅子去看看吗?”雪燕边捶背边问道,她还有不少熟识的伙伴都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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