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张康捏着银锁后退半步,锁芯里的糖粉簌簌落在青砖缝里,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撒在他掌心的最后一把糖。地下通道涌出的凉气卷着陈年霉味,混着赵铁柱身上的蜂蜜甜腻,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喷嚏不打紧,却惊飞了石缝里的萤火虫,幽绿光点映在石门刻着的"雷"字令牌上,竟与他银锁内芯的纹路严丝合缝。
"等等!"赵铁柱突然捂住屁股往后蹦,"这地道该不会直通西厂刑房吧?上次我偷拿他们腌黄瓜的坛子,被追得差点把痔疮都颠出来——"
"西厂腌黄瓜用的是你去年泡过脚的陶瓮。"王肃面无表情地插话,指尖敲了敲石门边缘的梅花暗纹,"这是先皇时期的机关,和西厂路子不同。不过..."他忽然盯着张康的银锁,"你母亲当年总说自己是御膳房管事,可我记得管事发的是黄铜钥匙,不是这带雷纹的银锁。"
张康的拇指摩挲着锁面凸起的麦穗纹路,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绣的图案。记忆突然翻涌:七岁那年他偷喝御酒,母亲用银锁敲他脑壳,锁芯里掉出半粒芝麻糖,"康儿记住,真心就像这糖,得藏在最紧实的地方。"此刻石门缝隙里渗出的微光,正与记忆中糖块的光泽重合。
"让我试试。"他深吸一口气,将银锁按在石门凹槽。赵铁柱突然指着他的后脑勺惊呼:"张康你头发上有蜘蛛!"话音未落,少年踉跄着往前扑,银锁竟在碰撞中发出清脆的"咔嗒"声,石门缓缓裂开条缝,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蜂巢状木格,每个格子里都摆着不同朝代的食盒。
"这是...雷渊阁密卷库?"苏清禾举着珍珠步摇照亮,珍珠里的血珠突然剧烈颤动,映得木格上的铜牌忽明忽暗。最近的木格刻着"万历三年·谎言烧饼",食盒边缘还粘着半片焦黑的蝴蝶翅膀——正是赵铁柱上次烤糊的那炉。
"先皇果然把每次考验都封存在这里。"皇上摸着食盒上的盘龙纹,忽然抽回手,"烫!这盒子怎么还发热?"
"因为有人刚来过。"李清风的剑尖挑起地上半块桂花糕,糕点上的牙印还带着新鲜的唾液光泽,"而且对方没走地道——"他仰头望着头顶通气孔,孔壁上沾着几缕金黄的绒毛,"是从御膳房屋顶的烟囱钻下来的,带着蜂蜜味。"
赵铁柱突然抱住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往后缩:"蜂蜜味...该不会是冲我来的?昨天小厨房的蜂蜜罐离奇失踪,我还以为是闹鼠灾..."
"不是闹鼠灾,是闹'蜂蜜精'。"张康蹲下身,指尖蹭过地上的糖浆痕迹,那轨迹竟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你们看,这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手法。记得上次御花园的锦鲤被染成金色,也是用了三罐桂花蜜当染料。"
"是三公主!"苏清禾突然捂住嘴,"前几日她偷拿我的胭脂,说要给'会说话的树洞'化妆。我当时没在意,原来..."
话音未落,通气孔突然传来孩童的 giggling,紧接着"扑簌簌"落下一堆花瓣,正中赵铁柱的脑门。胖捕快顶着满头玫瑰花瓣抬头,正看见三公主扒着通气孔边缘,梳着双丫髻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张康哥哥!皇伯伯说你们在找'甜甜的秘密',我带了礼物哦!"
小女孩松开手,无数亮晶晶的糖豆如暴雨般砸下。张康眼疾手快用银锁接住几粒,却发现糖豆表面竟刻着细小的字:"御膳房的蜂蜜在...在..."他眯起眼辨认,突然瞳孔骤缩,"在皇后娘娘的牡丹花盆里?!"
"猜对啦!"三公主拍着小手笑,"昨天我看见穿黑衣服的姐姐把蜂蜜罐埋在那,她说'要用最甜的陷阱抓贪吃鬼'——不过她长得好像春桃姐姐呀!"
春桃正在给李清风包扎手臂的划伤,闻言手猛地一抖:"三公主看错了,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御膳房擦灶台..."
"擦灶台能擦出西厂的金丝线?"张康突然指向春桃围裙口袋露出的半片布料,金黄丝线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正是上次在桂花糕碎屑里发现的那种,"你替主子传的情书,其实是西厂的密信吧?"
小宫女脸色瞬间惨白,后退时撞翻了身后的食盒。盒盖打开的瞬间,无数萤火虫腾空而起,在墙上拼出西厂督主的脸——却是张康记忆中母亲常提起的"故人"。
"康儿,当年你母亲为了保护雷渊阁密卷,故意把自己塑造成贪财的市井妇人。"影像里的督主卸去伪装,露出左眼角与张康 identical 的朱砂痣,"她临终前塞进你手里的银锁,其实藏着先皇的血誓——凡雷渊阁传人,需以真心为刃,剖开谎言的茧房。"
赵铁柱突然指着影像惊呼:"等等!督主手里拿的是不是我的蟑螂须饼?!"画面里的督主正咬着块焦黑的饼,表情扭曲却坚持咀嚼:"这饼...竟有你母亲做的忆苦饼味道。当年先皇微服私访,就是靠你父亲的饼认出了旧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