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五更天的御膳房飘着薄雾,张康握着雷渊阁新令牌对着晨光端详。令牌是块雕着食案的青铜牌,边缘刻着"以食证心"四个字,不知为何总沾着股若有若无的蜂蜜味。
"康哥儿!"赵铁柱的胖脸突然从灶台底下探出来,脑门上还沾着昨晚的糯米粉,"督主...不,现在该叫皇子殿下了,他说让你去御书房一趟,好像和先皇私库有关!"
"先皇私库不是改成冰窖了?"张康挑眉,将令牌塞进腰带,"你又想趁机偷冰湃果子?"
"冤枉!"赵铁柱捧着胸口作西子捧心状,屁股上的伤让他动作格外扭曲,"是真的!刚才我路过御花园,听见皇子殿下和皇上说什么'食经全卷缺页',还提到你母亲的银锁..."
话音未落,御膳房的门被撞开,三公主抱着个油纸包冲进来:"张康哥哥!皇伯伯说要用你的银锁开先皇私库,可是御猫把钥匙叼进了御膳房!"
"又来?"张康扶额,"上次是茅房,这次是御膳房?那猫和私库钥匙有仇?"
"不是猫!"三公主掀开油纸包,里面躺着只瑟瑟发抖的松鼠,爪子上挂着金光闪闪的钥匙,"是小花!它说看见御猫把钥匙放在灶台底下,就想抢过来给我玩..."
"小花?"赵铁柱凑近一看,突然跳起来,"这不是东厂李忠贤养的松鼠吗?上个月它偷了我藏在梁上的蜜饯,害我被误会是监守自盗!"
松鼠"吱"了一声,猛地窜上张康肩膀,用尾巴指着灶台底下。张康蹲下身,看见砖缝里卡着半页纸,边缘有被啃过的痕迹,纸上用蜜水写着:"雷渊阁食经...缺页在...膳房第三层橱柜..."
"又是第三层?"王肃不知何时出现,刀疤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当年你母亲的密语藏在第三根房梁,现在缺页在第三层橱柜,这雷渊阁的机关师是不是只会用'三'这个数?"
"可能因为'三'比较吉利?"张康试着推了推橱柜,发现最底层的木板可以旋转。他按照银锁上的蜜渍纹路转动木板,只听"咔嗒"一声,橱柜深处弹出个暗格,里面躺着本泛黄的册子,封皮写着《食经·谎言之卷》。
与此同时,赵铁柱突然指着张康的肩膀惊呼:"松鼠在啃你的令牌!"
"啊?!"张康急忙去抓,松鼠却叼着令牌窜上房梁,尾巴一甩碰翻了酱油瓶。深褐色的酱汁泼在《食经》缺页上,竟显露出隐藏的字迹:"私库冰窖第三层,藏着先皇与张刘氏的...蜂蜜渍?"
"等等,"王肃皱眉,"张刘氏是你母亲,先皇和你母亲...?"
"别瞎想!"张康赶紧摆手,"母亲当年是御膳房厨娘,先皇常微服来试菜,估计是讨论菜式的笔记。"
"说不定是先皇给你母亲写的情书呢!"赵铁柱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发霉的烧饼,"你看这忆苦饼,先皇在里面掺蜂蜜,说不定是'甜言蜜语'的意思——"
"赵铁柱你再胡说,"王肃的菜刀剁在案板上,"我就把你和这烧饼一起烤了,送给三公主当早膳。"
三公主眼睛一亮:"好呀!赵捕快叔叔这么胖,烤起来肯定像蜂蜜烤乳猪!"
"喂!"赵铁柱抱着松鼠窜到张康身后,"我可是救过春桃姑娘的功臣!春桃!你快帮我说说情!"
春桃揉着面团头也不抬:"你昨天把我新腌的梅子酱打翻在李公公的朝靴里,现在整个西华门都在传'李公公脚踩蜜饯上朝'。"
众人带着钥匙来到私库冰窖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赵铁柱抱着胳膊直哆嗦:"怪不得皇上把私库改成冰窖,这里比西厂地牢还冷!"
"西厂地牢你去过?"王肃斜睨他。
"咳咳,"赵铁柱挠挠头,"当年跟踪小宫女误入...哎快看!第三层冰格!"
张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冰格上刻着"万历十五年"字样,冰块里冻着个檀木盒,盒盖上隐约有蜜渍痕迹。他用银锁轻轻敲了敲冰块,锁芯的糖粉与冰面接触的瞬间,冰块竟如融化的蜂蜜般裂开。
檀木盒里躺着封信和半块芝麻糖。信是母亲的字迹:"康儿,今日先皇问我'若谎言能救人,是否值得一说'。我答'就像芝麻糖,外面是苦,里面藏甜'。先皇大笑,说要写进《食经》..."
"原来缺页内容是这个,"张康喃喃道,"雷渊阁的'谎言之宴',本质是用善意谎言守护真心。"
赵铁柱突然指着糖块惊呼:"糖里有纸条!"
果然,芝麻糖裂开后掉出张小纸条,上面的字被蜜渍晕开:"御膳房新来的小厨子总把盐当糖,却会把最甜的糕点留给挨饿的小太监。"
"这说的不就是赵铁柱?"春桃轻笑,"你当年刚进宫时,总被总管骂'蠢材',却偷偷把点心分给浣衣局的小宫女。"
"那是因为..."赵铁柱的胖脸难得红了红,"她们说我笑起来像弥勒佛,给块糖能多笑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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