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御膳房的烟囱冒出袅袅青烟,赵铁柱顶着满头蜂巢碎渣蹲在灶台边,胖脸被蜜蜂蛰得像发面馒头,正对着铜镜抹红花油。李清风倚着门框用剑鞘挑开他黏在脖子上的桂花蜜:"需要我帮你把蜂窝从头发里剜出来?"
"去去去!"赵铁柱拍开剑身,脑门上的包随着动作晃出蜜珠,"上次你用剑挑我腰带,差点把我扎成糖葫芦——春桃!春桃姑娘!有没有冰镇酸梅汤给爷降降火?"
正在揉面的春桃斜睨他一眼,手腕一抖把面团摔在案板上:"冒牌货供出你偷藏了我三罐玫瑰蜜饯,现在全膳房的人都知道你把蜜饯埋在老槐树底下,用李公公的夜壶当记号。"
"那是战术伪装!"赵铁柱嗷一嗓子蹦起来,屁股上的伤让他又立刻蹲下,"再说夜壶是王肃的!他刀疤男用夜壶装桂花酒,还说是什么'西域秘酿'——"
"赵铁柱你想死?"王肃的刀疤在夕阳下泛着红光,手里的菜刀剁在案板上发出闷响,"信不信我把你做成'蜂蜜烤乳猪'给三公主当宵夜?"
张康笑着摇头,将最后一块芝麻糖塞进银锁暗格。自从解开雷渊阁第五考,这把刻着"康"字的银锁就再没合上过,锁芯里不时掉出母亲留下的蜜渍纸条,昨天掉出的是"赵铁柱偷改菜单把'清蒸鲈鱼'写成'清蒸鲁鱼',被总管打了二十板子",气得胖捕快围着御膳房追着他跑了三圈。
"都别闹了,"张康敲了敲铜盆,"三公主要的蜂蜜蛋糕还没烤,督主说今晚要在御花园摆'真心宴',连皇上都要亲自下厨。"
"皇上?"赵铁柱的小眼睛瞪得溜圆,"他不是把御膳房的锅烧糊过三次,还把白糖当盐撒在燕窝粥里?"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稚嫩的呼喊:"张康哥哥!皇伯伯说要给我做'蜂蜜桂花千层饼',你们快来看呀!"三公主扒着窗台晃着羊角辫,发间的珍珠坠子沾着面粉,活像个会动的糯米团子。
众人赶到御花园时,皇上正撸着袖子站在临时搭起的灶台前,面前摆着七八个摔扁的面剂子。旁边的小太监举着金漆菜谱瑟瑟发抖,菜谱上"揉面至三光"的注解被皇上用朱砂圈了七遍,旁边写着"朕揉了十遍,为何面还黏在手上?"
"陛下,"张康强忍着笑上前,"揉面要'手光、盆光、面光',您这...手和面黏成一体了。"
皇上咳了两声,甩着手试图摆脱面团:"朕这是在效仿先皇'与民同乐',当年先皇微服私访时,还在包子铺学过擀皮呢!"
"对,"赵铁柱突然指着皇上的袖子惊呼,"陛下袖口有蜜蜂!"
"啊?!"皇上蹦起来甩袖子,黏在手上的面团飞出去,正好扣在刚走过来的督主脸上。督主一贯冷肃的表情瞬间龟裂,从脸上揭下带褶子的面皮:"陛下这是...想让臣试毒?"
全场寂静三秒,赵铁柱突然爆发出杠铃般的笑声,不小心扯到屁股上的伤,又疼得直抽气:"督主...哈哈哈哈...像戴了个面人面具!"
皇上尴尬地搓搓手:"那个...朕突然想起还有奏折要批,张康,这千层饼就交给你了。"说完拽着小太监落荒而逃,袍角还勾翻了案上的蜂蜜罐。
月光爬上御膳房屋檐时,张康终于把烤好的蜂蜜蛋糕放进描金食盒。赵铁柱趴在窗台啃芝麻糖,腮帮子鼓得像仓鼠:"我说,督主为啥非要在今晚摆宴?莫不是想借着月亮宣布自己是先皇子嗣?"
"嘘——"春桃往炉膛里添柴,"督主这些年在西厂装恶人,连太后都以为他是奸臣。要不是你那块发霉的忆苦饼..."
"等等!"赵铁柱突然坐直,"说到饼,你们猜我刚才在老槐树底下发现了什么?"他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硬邦邦的饼,饼皮上隐约有牙印。
王肃皱眉:"这是...先皇的忆苦饼?怎么还没发霉?"
"因为这是我去年偷的!"赵铁柱得意洋洋,"当时看张康他爹做饼,我偷偷藏了一块,想着饿的时候吃——结果太硬了,硌掉我半颗牙!"
张康无奈扶额:"你这习惯能不能改改?上次你偷藏的烤鸭被御猫叼走,害李公公以为闹鬼,在御膳房贴了三天符纸。"
"说起御猫..."李清风不知何时出现,手里拎着只胖成球的白猫,猫爪子上还挂着块金丝楠木牌,"它又把国库钥匙当玩具了,刚才在御花园追蝴蝶,钥匙掉进了荷花池。"
"啊?!"赵铁柱跳起来,屁股撞翻了醋坛子,"那可是开先皇私库的钥匙!虽说皇上说私库空了,但万一里面还有宝贝呢?"
"先皇私库早被改成冰窖了,"张康接过白猫给它顺毛,"你忘了?前年冬天你偷藏的冻梨全存在里面,被督主抓了个正着。"
众人正笑闹间,督主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他换了身常服,卸下西厂督主的威严,倒像个寻常的中年男子。春桃连忙福身:"督主您怎么来了?宴席的食材都备好了,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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