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三年深秋的太史局浑天仪阁,晨雾从青铜穹顶的十二道星孔渗入,在地面投下斑驳光斑。司南的靴跟碾碎一片璇玑金碎屑,碎屑反光恰好指向刻漏装置 —— 那里正是漏刻博士陈归年的殒命之处,此刻地面用朱砂勾勒着放大十倍的北斗星图,天璇星位的朱砂圈里还残留着死者的血迹。
"密室呈正圆形,直径十二丈,对应十二时辰刻度。" 墨九半跪在日晷旁,机关盒的激光测绘线扫过晷针,光屏上浮现出三维模型,"晷针高度与浑天仪半径相同,说明设计者刻意让日影轨迹与浑天仪转动同步。" 他突然比出 "刻度异常" 手势,晷盘边缘的子时刻度竟比标准位置偏移了三度。
阿夜的手指划过墙面的星象图,砖缝间嵌着与之前相同的璇玑金粉末:"杀死漏刻博士的弩箭轨迹显示凶手从观星台射击,而观星台的方位......" 她的刀刃指向穹顶星孔,阳光通过天璇星位的孔洞,恰好投射在日晷的偏移刻度上,"凶手用星孔定位,让日影在特定时辰掩盖密室入口。"
司南转动浑天仪的青铜球体,球体表面的星位凹槽与铜符残片严丝合缝:"贞观年间建造时,浑天仪每刻转动 15 度," 他调出真太阳时数据,"但陈归年案中,刻漏显示的子时三刻对应实际丑时一刻,误差两刻 —— 正是球体提前转动 30 度的结果。"
墨九突然将机关盒贴向地面石砖,紫外灯照亮一组细密的划痕:"三个月内,有人每晚子时调整浑天仪角度," 他指划痕的螺旋轨迹,"累计转动角度正好抵消真太阳时与平太阳时的误差,让日影始终停留在子时三刻。"
阿夜掀开刻漏的璇玑金盖子,内部齿轮组上的星象密码与突厥祭星台的图腾完全一致:"陈归年被注入的璇玑金溶液," 她指着齿轮间的血渍,"不仅延缓尸僵,更能传导星象之力,让刻漏与浑天仪产生共振。"
司南的手指停在浑天仪底座的排水孔,孔壁的璇玑金灼痕呈螺旋状:"凶手不是从正门进入," 他想起金吾卫统领的供词,"而是像神秘的波斯刺客那样,从排水道潜入,利用浑天仪转动时的噪音掩盖行踪。"
墨九急促比划,机关盒模拟出案发时刻的星象投影:当浑天仪转动 30 度,天璇星位的日影会完全覆盖密室南门,形成直径两丈的圆形盲区。"在日影覆盖期间," 司南推演着时间线,"凶手从排水道进入,用铜符烙印杀死陈归年,再通过观星台的反光指引弩箭,制造密室杀人的假象。"
阿夜在刻漏底部发现半枚粟特文印章,与突厥羊皮卷的火漆印相同:"这是前朝钦天监的星象祭司印," 她联想到司南父亲的玉佩,"二十年前舞弊案的参与者,至今仍在为裴元璟制造祭祀条件。"
司南突然注意到浑天仪球体的天枢星位凹槽,比其他星位深三分:"天枢符是启动整个系统的关键," 他握紧父亲的玉佩碎片,碎片与凹槽产生的共鸣让球体轻微震动,"陈归年的天璇祭品死亡后,天枢星位的共鸣强度增加了 20%—— 裴元璟在利用祭品强化铜符。"
墨九的机关盒发出蜂鸣,显示长安其他五处星象密室的日晷刻度均有异常调整:"七座密室对应北斗七星," 他比出 "星象矩阵" 手势,光屏上浮现出长安星图,"每座密室的浑天仪转动角度,正好构成七星连珠的预演布局。"
阿夜的狼首弯刀突然指向墙角的暗格,那里藏着与主官书房的相同的星象铜符残片拓本,拓本上的天璇星位用朱砂圈住,标注着 "粟特族血祭,刻漏为引"。"这是祭祀手册," 她的刀刃划过拓本边缘,"详细记录着如何利用异族血脉激活铜符,陈归年只是天璇祭品的第三任候选。"
司南翻开拓本,内页绘着与祭星台相同的微缩模型,每个星位祭品的死亡姿态都对应着浑天仪的转动角度。"凶手在复制前朝祭祀," 他的指尖停在天枢星位的空白处,"而天枢祭品的位置,标注着 ' 血脉传承,天命所归 '—— 指向的正是我。"
墨九突然比出 "紧急" 手势,机关盒显示终南山璇玑谷的矿脉磁场异常,与浑天仪的共振频率形成闭环。司南望向刻漏中残留的璇玑金溶液,溶液表面正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光影,每颗星位都对应着一个祭品的死亡时间。
"最关键的盲区诡计," 司南指向穹顶的星孔,"在于利用璇玑金的反光特性,让日影同时覆盖多个出入口。" 他演示着浑天仪的转动,当日影笼罩南门时,北门的星孔反光会在排水道形成镜像盲区,"凶手借此在金吾卫的监视下自由出入,就像利用浑天仪投影伪造时间。"
阿夜在排水道深处找到半截突厥银饰,与商队向导的耳坠相同:"向导昨晚潜入密室," 她的指尖掠过银饰上的星象图腾,"但真正的凶手是能同时操控浑天仪和刻漏的人 —— 必须精通星象历法,且有权限接近太史局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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