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三年深秋的太极殿,青铜烛树在殿柱间投下龙形阴影,司南的靴跟碾碎殿阶上的璇玑金箔 —— 那是钦天监为新历推行仪式准备的星象装饰,此刻正被谏议大夫王玄策踩在脚下,化作点点金光。
"新历《麟德历》偏离天道!" 王玄策的笏板指向殿中央的浑天仪,仪体表面的星位标记与拼出的铜符残片暗合,"自去岁冬至以来,太史局三报星象异常,皆因李淳风后人私改历法!"
殿内哗然。司南注意到王玄策袖口绣着北斗纹,与突厥商队的纹身同源,尾端缺角正是天枢残片的形状。他握紧手中的璇玑金残片,残片边缘的灼痕与朱雀大街死者太阳穴的烙印完全一致。
"谏议大夫可知," 司南上前半步,浑天仪突然发出微光,映出他腰间父亲的玉佩碎片,"二十年前钦天监虚报冬至时间,正是为了掩盖星象祭祀的阴谋。" 他展开司南测算的冬至数据图,"贞观十九年冬至,实际日影长度与《戊寅元历》记载相差三寸,此等误差,足以伪造 ' 七星连珠 ' 的天命征兆。"
殿角的钦天监主官裴元璟突然咳嗽,袖中滑落半片璇玑金箔,与主官书房的残片材质相同。司南的目光扫过其太阳穴,那里有极浅的灼伤,正是确认的金属烙印雏形。
"观星阁私藏前朝遗物!" 王玄策突然指向司南腰间,"臣闻其父乃贞观年间舞弊案从犯,至今家中仍藏有星象禁器!" 他掏出的匿名密信副本,"此信告发司南私铸铜符,意图颠覆新历!"
阿夜的手按在刀柄上,狼首纹与殿内浑天仪产生共鸣。司南却冷笑一声,取出墨九考据的铜符拓片:"所谓禁器,不过是前朝钦天监官造璇玑金残片。" 拓片上的北斗纹在浑天仪光线下显形,"王大人袖口的星象纹,倒是与突厥商队的祭祀图腾别无二致。"
殿外突然传来马蹄声,金吾卫统领捧着刻漏闯入,漏刻表面的璇玑金溶液还在沸腾:"启禀陛下,太史局刻漏连续三日自鸣,显示子时三刻星象异常!" 司南认出这是陈归年负责的刻漏,内部齿轮仍有新鲜血渍。
皇帝李治的目光落在司南手中的残片:"观星阁屡破奇案,却为何迟迟未缴凶犯?" 他的冕旒遮住眉眼,声音里带着对星象天命的忌惮,"朕听闻,七星连珠之兆与新历推行息息相关?"
司南跪下,将残片与现世的《麟德历》手稿残页并陈:"陛下,新历修正的不仅是刻度,更是二十年前被篡改的星象预言。" 他指向手稿中李淳风的批注,"当年玄武门之变,有人伪造星象以正天命,如今凶犯欲重演此局,借旧历之争动摇国本。"
裴元璟突然扑通跪地,鬓角渗出冷汗:"陛下,司南混淆视听!刻漏自鸣乃天威示警,与新历无关!" 他的袖中掉出第突厥部落的羊皮卷残页,上面的粟特文祭祀咒语与第陈归年案的刻漏密码相同。
阿夜捡起羊皮卷,狼首弯刀划过卷角,露出底层的璇玑金暗纹:"裴大人对异族星象如此精通,莫非与遇袭的突厥商队有关?" 她的刀刃指向裴元璟的衣领,那里藏着与长老相同的星象图腾银饰。
殿内气温骤降,浑天仪的青铜球体突然转动,将司南的影子投在玄武门方位。司南趁机嵌入父亲的玉佩碎片,球体发出清越鸣响,地面浮现出解析的七星密室矩阵图:"七座密室对应北斗七星,每座密室的日晷刻度、刻漏装置、浑天仪角度,皆按前朝祭祀规格建造。"
李治的手指划过地面星图,停在天枢星位的观星阁标记:"你是说,有人在长安建造微型祭星台,以官员为祭品,妄图重启星象预言?" 他的目光扫过王玄策和裴元璟,二人的衣摆恰好覆盖天玑、天璇星位。
"正是。" 司南取出第三次案发时发现的粟特文祭祀手册,"凶犯以异族血脉为引,用璇玑金铜符烙印祭品,每杀一人,便激活一枚铜符。" 他指向手册上天枢星位的空白处,"而天枢祭品,正是能让七星连珠重现的关键。"
王玄策突然暴起,袖中射出淬毒弩箭,箭头刻着观星台的星象图腾。阿夜旋身挥刀,刀刃与弩箭碰撞出青色火花 —— 那是璇玑金与波斯毒药的化学反应,与神秘刺客武器完全一致。
"陛下请看," 司南捡起变形的弩箭,"此箭材质为璇玑金混波斯钢,与刺杀臣的凶器同源。" 他望向裴元璟,"二十年前,裴大人之父参与舞弊案,私卖璇玑金给异族,如今又借旧历之争,行祭祀之事。"
裴元璟的瞳孔骤缩,终于撕开伪装:"星象天命岂容篡改!当年玄武门之变本就是窃国!" 他扯开衣襟,胸口烙着完整的北斗七星印记,每颗星位都有新旧不一的灼伤,"七族血脉即将归位,七星连珠之日 ——"
殿外突然传来巨响,太史局方向腾起青光,正是纵火案时的星象共鸣。墨九的机关盒从殿外飞入,光屏上闪烁着解析的密室诡计:"七座密室同时启动,刻漏溶液沸腾,浑天仪角度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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