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江真便不再犹豫,捏起玄元丹,深吸一口气,接着将丹药抛入了口中。
丹药颇为神奇,宛如肉糜一般入口即化,苦涩中带着一丝回甘,将精纯的药液混合着口水慢慢吞入腹中,江真只觉一阵寒意袭来,自脚底迅速蔓延至头顶。
寒意眨眼间淡去,紧接着胃中顿时炸开一股燥热之力,这股力量顺着经脉开始疯狂奔涌,如同数道汹涌的浪潮,在体内横冲直撞。
无数火蚁啃食撕咬经脉之感紧随其后,痛苦的忍耐迫使江真额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顷刻间浸透了衣衫。
但这股疼痛却愈演愈烈,经脉灼烧之感常人根本无法忍受,江真坚持了小半个时辰实在是忍不了了,疼得他开始在狭窄的屋内到处乱窜,或躺或卧或趴,最后折腾半天,他发现只有学着庆安打坐入定时的模样,老老实实盘膝坐下,才能缓解一二。
接着他咬紧牙关,任凭这股狂暴的力量在全身上下各处游走,一次次冲刷着经脉。
随着时间推移,药力逐渐被驯服,化作丝丝缕缕温顺的甘泉,汇入小腹下方。
而与此同时,江真整个人的气息也在不断攀升,许多漆黑腥臭的杂质随着一呼一吸间自肤下钻出,在其体表形成了一层厚厚的黑皴。
不知过了多久,药力终于被完全吸收,江真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整个人的精气神皆达到了巅峰!
可下一刻,他却“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道血线,一块腥臭浓稠的淤血“吧嗒”落在了地上。
这是他无数次受伤之后体内留下的暗疾,若是积攒到一定程度必成大患,不过好在一部分暗疾如今被药力逼出了体外,令江真浑身一轻,虽然不懂但感觉舒服多了。
窗棂外,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照亮了屋内四周,鸟鸣声穿透残破的门板,环绕在耳旁,一片祥和的光景。
“天都亮了……”
江真站起身,舒展筋骨,一阵“嘎巴嘎巴”的骨响过后,只觉浑身充满力量,呼吸间,胸中那股始终存在的滞塞与憋闷之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由得令他心中一片大好,畅快无比。
“怪不得人人都想成为玄者……”
一阵感叹过后,江真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力量,接着猛的一拳凿出,砸向墙壁。
只听“呯”的一声闷响,尘土飞扬间,墙面竟生生被轰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
碎石簌簌掉落,露出了屋外的景色,也惊飞了屋檐下休憩的麻雀,而江真望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拳头,眼中满是惊喜与震撼。
这份力气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刚才他分明只发了不到五成力,却等同于之前的全力一击,不过遗憾的是他只有一只独臂,若是双臂犹在,恐怕生擒猛虎,力压狂牛也不在话下。
“咯噔咯噔——!”
还未等他细细品味这份力量,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江真心头一紧,赶忙将剩余丹药裹好藏了起来,只听这时脚步声在屋外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三道轻柔的敲门声。
“咚咚咚——!”
“江施主,是我,庆安。”
江真脸色一沉,上前几步推开门板,一个光秃秃的脑袋顿时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看着对方那令人生厌的笑吟吟的模样,江真沉声问道:“何事?”
庆安没说话,一见江真顿时掩住了口鼻,接着便是满脸的惊愕之色。
因为除了江真满身脏污腥臭不堪之外,此刻竟顶着一个比他还秃还亮的脑袋,那模样实在是令其又惊又喜。
“江…江施主,你的头发怎么?!”
“难不成你想通了?!”
江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光滑圆润的头顶,接着淡淡的说道:“天气热,剃了,与别的无关。”
庆安闻言,目光略微闪过一丝失望,接着双掌合十施了一礼道:“哦…原来如此,善哉善哉,不过江施主肯放下青丝倒也不失为一件妙事,倒是小僧唐突了。”
“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可以走了。”江真作势就要关门,谁料庆安赶忙上前阻拦道:“呃呃!有事有事,小僧此番前来确实是有几件要事,想请江施主帮帮忙。”
“没空。”江真毫不客气的一口拒绝,手上持续发力,眼看就要掩住庆安的脑袋。
庆安见状面露无奈之色,继而解释道:“慢着江施主!有好处!”
江真听罢眉头微蹙,手上力道一松,随后斜着眼审视对方,道:“说来听听。”
庆安见江真松口,露出了一丝笑容:“呵呵,这第一件事,想必江施主最近已经听说了,寺中下个月要举行百年一次的庆典大会,所以最近这些天,陆陆续续已有受邀的宾客,远道而来,住进了寺中,接下来几天必然更多,人一多,难免就会生出各类琐事,小僧事务繁重,其余几位师兄弟也皆是分心乏术,小僧知道江施主手段之高,所以便想请江施主助那戒律堂维系一二,免得发生什么流血冲突严重之事,扰了寺院庆典前的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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