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的十两银子如同投入平静池塘的石子,在闸北区这条不算繁华的弄堂里激起了持续的涟漪。“奇缘罐子铺”那块歪扭的招牌,似乎也顺眼了不少。接下来的两天,怀安的小破屋门槛差点被踏破——当然,真正掏钱开罐的依然寥寥无几。毕竟一百两的门槛实在太高。但看热闹的、打听的、对着墙上的规则告示板指指点点的街坊络绎不绝。
怀安也迎来了他的第二位“付费顾客”——一个在码头扛大包、攒了点老婆本的憨厚汉子赵铁柱。在门口围观群众的鼓动和王大现身说法的刺激下,赵铁柱一咬牙,也掏出了积攒多年的血汗钱——一百两散碎银子和铜钱,换了一个罐子。
这一次,碎裂的陶片中亮起的是淡淡的紫光。开出的物品是一把造型颇为怪异、布满锯齿、可以折叠的小刀(紫级物品:多功能锯齿小折刀)。赵铁柱拿着这把从未见过、闪着寒光的“奇门兵器”,脸上表情极其复杂。刀是好刀,看起来锋利无比,还带着锯子、小镊子等小工具,但对他一个码头苦力来说,这东西除了削削水果皮,似乎……用处不大?远不如十两银子实在。在围观者“可惜了”、“这刀看着挺邪乎”、“不值一百两吧”的议论声中,赵铁柱带着一脸肉疼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离开了。怀安则默默将复制品——一把同样的小折刀揣进了口袋。
怀安小赚一笔(十两复制银+一把小刀),但口碑依旧好坏参半。就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一个对于怀安(或者说对于原身记忆)来说绝对意想不到的客人,以一种极其张扬的方式登场了。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怀安正用昨天赚来的钱买了几个肉包子,刚咬了一口,享受这穿越后难得的美食,就听弄堂口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和几声不耐烦的喇叭声,一辆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拉风、锃光瓦亮的黑色福特T型小汽车,以一种与其体积不太相称的灵巧(或者说蛮横),硬生生挤进了狭窄的弄堂,吱嘎一声,险之又险地停在了怀安那间破亭子间的门口,车头几乎怼到了门板上。车身上溅满了泥点,但依旧难掩其奢华。
车门打开,一条穿着笔挺西裤、擦得锃亮皮鞋的长腿迈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身材高挑、面容俊朗中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年轻男子钻出汽车。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剪裁极其合体的米白色条纹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桃花眼此刻正闪烁着一种强烈的好奇和……精明的算计光芒。他手里还随意地拎着一个真皮的公文包。
正是《民国奇探》里那位智商超群、爱财如命、又极度怕死、热爱享受的男主角——路垚,路探长!
路垚一下车,就无视了周围瞬间噤声、带着敬畏和好奇围观的人群(毕竟汽车在这弄堂里太稀罕了)。他那双桃花眼像探照灯一样,精准地锁定了怀安门口那块油漆斑驳的招牌——“奇缘罐子铺”。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了门口,正好撞见嘴里还叼着半个肉包子的怀安。
“嚯!还真是个铺子?”路垚的声音清朗,带着点自来熟的笑意,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怀安简陋的衣着、嘴角的油渍和他身后家徒四壁的景象,“老板,贵姓?你这‘奇缘罐子’,怎么个奇缘法?真像外面传的,一百两银子一个?能开出金子银子宝贝?”
怀安赶紧咽下包子,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路垚!这位爷怎么跑这犄角旮旯来了?原身记忆里,这位可是巡捕房的高级顾问,破案如神,同时也是出了名的难缠、贪财、精于算计。他怎么会对这种小把戏感兴趣?
“免贵姓怀,怀安。”怀安定了定神,侧身让开,“路探长请进。小店规矩都写在上面。”他指了指墙上的告示板。
路垚也不客气,迈步进屋,目光首先就被墙角那个突兀的木架和上面几十个灰罐子吸引了。他根本没看告示板,反而像进了自己家一样,随手把真皮公文包往怀安那张唯一的破桌子上一放,然后背着手,踱步到木架前,拿起一个罐子掂了掂,又凑到耳边晃了晃,动作熟练得像是在鉴定古董。
“嗯,实心陶土,老窑口的烧法,有点意思。”路垚自言自语,随即又拿起另一个,重复同样的动作。他那双桃花眼在镜片后闪烁着精光,仿佛在寻找着某种规律或破绽。“怀老板,你这罐子……真不是提前塞好东西的?摇着可都是空的。”
“路探长说笑了,”怀安苦笑,“罐子碎裂瞬间,物品才会出现。系统……呃,祖传的秘法如此,我也无法解释。”
“哦?祖传秘法?”路垚挑眉,显然不信。他放下罐子,目光终于落到了墙上的规则告示板上。他看得很仔细,尤其是那八种颜色代表的等级和后面标注的12.5%的均等概率,以及灰级是钱财的说明。他一边看,一边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虚点着,似乎在快速心算着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