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灼人,透过擦拭得锃亮的玻璃窗,慵懒地洒在“奇缘罐子铺”光洁的木地板上,分割出明明暗暗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新沏的龙井茶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烤红薯的甜香?
风波过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柜台后,怀安穿着一身舒适的棉布长衫,惬意地窝在那张宽大的藤编圈椅里。手边矮几上,白瓷茶杯袅袅生烟。他手里捧着的,是一本前几天某位老先生开出的《明清小品文赏析(紫级)》,看得津津有味。柜台下方,属于他的“收藏”筐又默默地充实了不少:几件回收来的小玩意,几本新开的书籍资料,还有…那个崭新的、银光闪闪的【便携式太阳能烧烤炉(青级)】复制品。想到路垚开罐时的悲愤,怀安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店铺里零零散散有几个顾客。一个中年妇人正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罐子,灰光闪过,开出一把【做工精良的黄铜门锁(灰级)】,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怀安同步复制到手,内心OS:实用灰级,不错。
角落里,萨利姆警长挺着标志性的肚子,坐在长凳上休息。他胸前,那个【据说开过光的铜制护身符(青级)】在阳光下折射着温润的光泽。他手里端着一杯怀安免费提供的热茶,满足地呷着,偶尔和相熟的顾客聊两句街面上的趣事,憨厚的笑声在店里回荡。他早已忘记了“魔鬼的书”,只觉得这罐子铺是个歇脚的好地方。
“叮铃铃…”风铃轻响,店门被推开。
白幼宁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油纸包。她今天没穿职业装,一身利落的洋装,显得神采奕奕。她径直走到柜台前,将油纸包往怀安面前一放:“喏,刚出锅的蟹黄生煎,还热乎着,请你尝尝鲜!”她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显然已经从“千万两”和“烧烤炉”的冲击中恢复过来,最近又挖到了什么不错的新闻素材。
“多谢白小姐。”怀安笑着道谢,也不客气,拿起一个生煎咬了一口,外酥里嫩,汤汁鲜美,满口生香。
“老板!结账!”一个粗嗓门响起。只见一个码头工人打扮的汉子,喜滋滋地拿着一把刚开出来的【多功能折叠老虎钳(绿级)】,这工具对他干活太有用了。
怀安正要起身,白幼宁摆摆手:“你吃你的,我来!”她麻利地接过汉子递来的钱,找了零,动作熟练得仿佛她才是掌柜。她最近来铺子太勤快,都快成半个伙计了。怀安乐得清闲,继续享受他的生煎和清茶。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耷拉着肩膀,拖着沉重的脚步,慢吞吞地挪进了店铺。正是我们的路垚路探长。
他看起来…嗯,有点憔悴。往日里总是一丝不苟的西装显得有些皱巴,头发也没怎么打理,蔫蔫地趴在额前。最显眼的是,他手里正捏着几张零散的毛票和铜板,加起来大概…十两银子?这是他昨天开罐子,唯一一个灰级罐子里开出的【十两白银(灰级)】。虽然回了一小口血,但距离弥补许愿罐的“创伤”,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路垚走到柜台前,目光幽怨地扫过怀安手里的蟹黄生煎,又扫过柜台下那个只露出一角的银白色烤炉(怀安的复制品),嘴角抽搐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噩梦。
他默默地将手里的十两碎银和铜板数了数,推到怀安面前,声音有气无力,充满了生无可恋:“老板…来…来一笼鲜肉生煎…” 这是他最后的“奢侈”了。
怀安忍着笑,示意白幼宁收钱。白幼宁麻利地收了钱,从柜台保温的食盒里拿出一小笼还冒着热气的生煎包递给路垚,打趣道:“哟,路探长,今天‘大餐’啊?没再开个罐子试试手气?”
路垚接过生煎包,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烫得直吸溜,含糊不清地嘟囔:“开…开什么开…下周…下周再说…等我攒够钱…” 他一边嚼着生煎,一边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货架上那些古朴的罐子,嘴里还在碎碎念,“下次…下次许愿罐…一定要开…千万两…或者神功…再不济…给个值钱的黄级也行啊…系统爸爸…看在我这么惨的份上…可怜可怜孩子吧…” 悲愤化作了执念,支撑着他继续前行。
白幼宁和怀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店门再次被推开,一道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是乔楚生。他依旧是那身深色便服,气质沉稳。只是细心的人会发现,他行走间步履似乎更加轻捷沉稳,眼神开阖间,偶尔会掠过一丝极其内敛的、令人心悸的锐利锋芒,仿佛藏鞘的绝世宝剑。赤霄起手式,他显然并未放下。
“乔大哥!”白幼宁笑着打招呼。
“老乔…”路垚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继续啃他的“奢侈”生煎。
怀安起身微笑:“乔四爷。”
乔楚生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路垚身上,看到他手里的生煎和那副蔫样,几不可察地摇了下头。他没说话,走到柜台前,放下一百两银子:“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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