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寒风卷起枯叶,在闸北的街道上打着旋儿。奇缘罐子铺里,气氛却有些沉闷。路垚像一条被霜打蔫的茄子,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整个人散发着浓得化不开的“非酋”怨气。
他面前柜台上,散落着十个刚开完的罐子碎片。光芒记录如下:白、白、白、灰(1两)、白、紫、白、白、白、灰(10两)。
“十个罐子…一百两…”路垚的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绝望,“开出一个灰级1两,一个灰级10两…总收益…十一两…净亏八十九两…”他掰着手指头算着,越算脸越黑,“这个月薪水…又泡汤了…老乔看我的眼神…能杀人…” 他想起了乔楚生签字预支薪水时那冰冷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怀安同情地看着他,递过去一杯热茶:“路探长,喝口茶,顺顺气。运气…总会来的。” 这话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苍白。
“运气?”路垚猛地坐直,指着自己鼻子,悲愤控诉,“怀安!你看看我!看看我这印堂!看看我这面相!是不是写着‘天弃之子’四个大字?从你这开业到现在,我砸进去多少银子了?啊?结果呢?最好的就是那个破录音机!还被幼宁抢去用了!许愿罐开个烧烤炉!现在…现在连普通罐子都吝啬到只给我十一两!系统它针对我!它绝对是针对我!”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怀安脸上。
怀安无奈地后退半步,正好碰到柜台角落一个藤条筐,里面堆满了各种被顾客丢弃或回收的白级、灰级物品:掉了毛的毛笔、缺了口的粗陶碗、几块造型奇特的石头、几张过期泛黄的月份牌…这些都是他还没来得及分类处理或寄售的“垃圾”。
“不行!我不服!”路垚猛地站起来,在狭小的店铺里焦躁地踱步,“我得想办法转运!萨利姆那个护身符…对!护身符!”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冲到怀安面前,“怀安!把你复制那个护身符借我戴两天!萨利姆戴着它都能刀枪不入、逢凶化吉!说不定能分我点欧气!”
怀安哭笑不得:“路探长,那护身符是萨利姆警长的信仰寄托,而且…效果因人而异吧?我这复制品…”他话还没说完,路垚已经眼疾手快地一把抓起怀安放在柜台上的那枚复制品护身符,不由分说地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先借我!借我戴一天!就一天!”路垚紧紧攥着冰凉的铜片,仿佛攥住了最后的希望,“我今天感觉…感觉欧气在汇聚!真的!你看这护身符,它…它在发光!”他强行给自己催眠。
怀安看着路垚那病急乱投医的样子,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随你吧。不过,这些…”他指了指柜台上路垚开出的那堆“垃圾”——一个【造型滑稽的不倒翁(白级)】,一本《如何饲养金鱼(白级)】,还有那可怜巴巴的十两银角子和一两银角子。“你还要吗?不要的话,小店按规矩回收。”
路垚嫌弃地瞥了一眼那堆破烂,尤其是那个傻乎乎的不倒翁和养鱼手册,只觉得无比刺眼。“拿走拿走!统统回收!看着就晦气!”他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能换几个铜板是几个!”
怀安按回收价算了算,那堆白级灰级物品加起来,给路垚折算了十五两银子。路垚有气无力地收起这点“蚊子腿”,感觉心更塞了。
怀安将回收的物品一股脑倒进那个“待处理”的藤条筐里,和之前的“垃圾”混在一起。那个滑稽的不倒翁滚了滚,正好卡在一堆废弃的月份牌和一个裂了缝的粗陶笔筒之间。
路垚戴着“借来”的护身符,在店里又唉声叹气地转悠了两圈,摸摸这个罐子,看看那个罐子,最终还是没勇气(也没钱)再开一个。他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走了走了,再待下去我怕我忍不住把店砸了…”
就在他转身,一脚即将迈出门槛的瞬间,他脖子上挂着的那个护身符铜片,不知怎么的,链子突然松脱了!
“叮当!”
清脆的金属落地声。
护身符掉了下来,好巧不巧,正好滚进了那个装着回收“垃圾”的藤条筐里!不偏不倚,砸在了那个滑稽的不倒翁脑袋上,又弹了一下,落在一堆泛黄的旧月份牌中间。
“哎哟!”路垚感觉脖子一轻,回头一看,顿时急了,“我的欧气!我的护身符!”他连忙蹲下身,手忙脚乱地在藤条筐里翻找。筐里东西又多又杂,他心急火燎地扒拉着,那个不倒翁被他扒拉得滚来滚去,月份牌散落一地。
怀安也走过来帮忙:“别急,应该就在筐里。”
两人在筐里翻找着。路垚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了那个裂了缝的粗陶笔筒。笔筒很粗糙,是那种最廉价的土窑烧制品,裂缝处还沾着干涸的墨迹。他随手想把它拨开,却感觉笔筒异常沉重。
“咦?”路垚下意识地拿起笔筒掂了掂,“这破玩意儿怎么这么沉?”他好奇地顺着裂缝往里看,里面黑乎乎的,似乎塞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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