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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金水河畔·乱葬岗·密旨惊现**
寒风呜咽,掠过结着薄冰的浑浊河面,卷起岸边乱葬岗枯草的碎屑和未燃尽的纸钱灰烬。枯死的老树伸展着鬼爪般的枝桠。乌鸦的聒噪盘旋,如同死亡的丧钟。
神卫营的士兵在尸骸与泥土间疯狂翻找、挖掘。队正紧握着那张从污秽中清理出的、写着“非官家”字样的残页,脸色凝重得如同寒铁。这薄薄的纸片,重逾千斤!
“头儿!有发现!” 一名士兵突然压低声音嘶吼,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他小心翼翼地从一具穿着低级内侍服饰、被掩埋大半的尸体腰腹处,解开了一个同样沾满污泥、却异常厚实坚韧的油布小包!
队正一个箭步冲上前。士兵用沾着血泥的手,极其小心地剥开层层油布。里面并非金银,也不是寻常信物。
赫然是一卷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明黄色绢帛!质地细密,边缘用金线锁边,正是宫中御用之物!
队正的心跳几乎停止!他屏住呼吸,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极其轻柔地展开绢帛。昏暗的天光下,绢帛上熟悉的、带着几分少年稚气却又异常刚劲的笔迹,如同惊雷般撞入他的眼帘:
> **朕谕:**
> **着陕西转运使范致虚,即刻将去年所收官粮,尽数调往潼关交割,不得延误分毫!**
> **着两浙路转运判官曾孝序,速集盐茶之利,循江入川,充作军资,务求周全!**
> **此乃密旨,毋得泄于他人!**
> **——告诉他们,朕要打一场硬仗。**
落款处,没有朱砂御印,只有一个极其潦草、却带着不容置疑决断的——“桓”字!字迹墨色深沉,力透绢背!
“潼关……入川……打一场硬仗……” 队正喃喃念出这几个字,瞳孔因巨大的震撼而急剧收缩!这分明是一道未雨绸缪、调动全国战略资源的密旨!而且看这绢帛的磨损程度和墨迹渗透的深度,绝非近日仓促写就!至少是在……金军南下之前?!官家……他早就预料到了这场战争?!甚至预料到了……汴京的危机?!
这密旨为何会出现在一个低级内侍的尸体身上?为何被藏在乱葬岗?是官家生前秘密派出?还是……昨夜宫变中,有人拼死带出?!
队正猛地抬头,望向汴京城的方向,又望向金水河下游漱玉山庄的轮廓,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头顶!官家若早有此等预见,又怎会轻易落入陷阱?!那城楼上的龙袍遗骸……那腕上的红疹……
“收好!用命护住!” 队正的声音嘶哑而急促,将密旨重新用油布层层包裹,塞进自己贴胸的内袋,又用力按了按,仿佛要将其嵌入自己的心脏!这已不再是证据,而是足以颠覆整个战局、甚至颠覆所有人认知的惊天之秘!“其余人!加快速度!搜!任何带字的东西!任何宫中之物!任何带衔尾蛇标记的物件!尤其是……活口!”
他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真相,或许就在这片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土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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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玉山庄·地窖惊魂**
山庄后院已被神卫营士兵彻底控制。被绑成粽子、瘫软如泥、散发着恶臭的李邦彦被粗暴地丢在冰冷的地面上。队正亲自将那个非金非木、刻满诡异衔尾蛇符文的黑色匣子,小心翼翼地呈给刚刚策马赶到的宗泽。
宗泽接过那冰冷邪异的匣子,入手沉甸甸的,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气息仿佛顺着指尖蔓延。他布满血丝的老眼扫过匣子上那扭曲的衔尾蛇标记,又看向地上如同烂泥的李邦彦,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搜!掘地三尺!” 宗泽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尤其是书房!密室!地窖!”
士兵们如狼似虎地散开。很快,书房内一处极其隐蔽的暗格被发现,里面藏着几封与金军将领往来的密信,落款赫然是李邦彦!还有一本记录着巨额金银流向的秘账!
“老将军!地窖!地窖有古怪!” 一名士兵气喘吁吁地从后花园假山后奔来,脸上带着惊疑,“入口被巨石封死!里面……里面好像有声音!”
宗泽眼神一厉,立刻拄杖跟上。假山后,一处被藤蔓巧妙遮掩的狭窄入口已被士兵扒开,一块巨大的青石板死死堵着洞口。石板边缘缝隙里,隐约传出极其微弱、如同幼兽呜咽般的……抽泣声?!
“给本官——撬开它——!!!” 宗泽厉喝!
几名膀大腰圆的士兵立刻用撬棍顶住石板边缘,齐声发力!
“嘎吱……嘎吱……” 沉重的摩擦声刺耳响起。
石板被缓缓移开一道缝隙。一股混合着尘土、霉味和淡淡血腥气的阴冷气息扑面而出!
“呜……呜……” 那抽泣声清晰了一些,带着极致的恐惧和虚弱。
士兵们点亮火把,小心翼翼地探入地窖。火光驱散了地窖入口的黑暗。只见角落的草堆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破烂的内侍服饰,头发散乱,脸上沾满污垢,身体因寒冷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当火光照亮他抬起的脸庞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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