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一愣!
只见城楼最高处,一面巨大的、崭新的“岳”字帅旗,在火光和夜风中,被数名魁梧的亲兵奋力竖起!猎猎作响!旗帜下,一个身披亮银甲胄、头戴凤翅兜鍪的身影,按剑而立!火光映照下,那身影挺拔如松,虽看不清面容,但那轮廓,那气势,赫然便是大宋军神——岳飞!
“是岳帅!岳帅来了!!”
“岳帅没倒!岳帅来了!!”
城头原本濒临崩溃的守军,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绝望瞬间转化为狂喜和无穷的勇气!岳帅!他们的岳帅来了!那个战无不胜、令金人闻风丧胆的军神,就在他们身边!
“杀金狗!护鄂州!岳帅威武!!” 震天的咆哮从每一个守军胸腔中迸发出来!刚刚还节节败退的士兵,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如同打了鸡血般,红着眼睛,悍不畏死地扑向登上城头的金兵!刀砍卷刃了就用枪捅,枪折了就扑上去用牙咬!一时间,竟将登城的金兵硬生生压了回去!
城下督战的韩常,看到那面突然竖起的“岳”字帅旗和城头那道挺拔的身影,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中!
“岳飞?!不可能!他明明在建康重伤垂死!” 一股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瞬间的动摇,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神!岳飞的名字,对他,对所有金军将领而言,就是噩梦!那种根植于骨髓的恐惧,在这一刻被那面旗帜和身影无限放大!金军原本如虹的攻势,为之一滞!
城楼上,“岳飞”按剑的手微微颤抖,兜鍪下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并非真的岳飞,而是由一名身形与岳飞相仿、精通口技的亲兵假扮!此乃王彦与张宪在紧急关头定下的绝险之策!赌的就是岳飞在军中的无上威望和对金军的恐怖威慑力!
“放箭!压制金军后阵!滚油!倒!” 张宪抓住这稍纵即逝的喘息之机,嘶声怒吼!他心中狂跳,知道这“空城计”撑不了多久!
滚烫的金汁和燃烧的火油,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城下顿时响起一片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金军的攻势再次受挫!
韩常看着城头那在火光中屹立不动的“岳飞”身影,又看着攻势受阻、士气明显动摇的部队,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的厉芒。他毕竟是宿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真是假?!探马!给我探!集中强弓,射城楼!” 韩常怒吼。
就在北门战场陷入短暂而惨烈的僵持之际——
水寨方向,突然爆发出更加猛烈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王彦率领敢死队,在无法挽回水寨的情况下,引爆了储存的火油和火药!剧烈的爆炸将数艘残存战船和靠近的金兵前锋一同吞噬!烈焰映红了江面,也照亮了王彦那张沾满烟灰、却写满决绝的脸!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爆炸,如同在韩常心头又狠狠捅了一刀!他猛地回头看向水寨方向,再看向城头那面猎猎作响的“岳”字旗和岿然不动的身影,一股巨大的、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难道…真是岳飞?!他早有防备?!” 韩常的自信,在这一刻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夜袭的突然性已失,前锋受创,中军士气动摇,而对方主帅的威名如同巨石压顶…继续强攻,代价太大!
“鸣金!收兵!重整阵型!” 韩常咬牙切齿,发出了不甘的命令!尖锐的金钲声刺破夜空,正在攀爬的金兵如蒙大赦,潮水般退了下去。第一次凶险万分的攻城浪潮,在“岳”字旗的震慑和王彦的决死反击下,暂时被击退!
城头上,守军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张宪拄着卷刃的长刀,大口喘息,看着退去的金兵,又看向城楼那面假旗,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危机远未解除,这只是喘息之机。真正的考验,在天亮之后!
秦岭深处,“玄蛇”密道入口。
夜雨不知何时已停,山林间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寒意。一处被藤蔓和巨石巧妙掩盖的洞口前,二十余条黑影如同凝固的雕像,悄无声息地伫立在黑暗中。
赵桓换上了一身紧束的黑色劲装,外罩一件不起眼的灰褐色蓑衣,脸色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燃烧着决绝的火焰。他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笼罩在夜色中的“潜龙台”轮廓,那里是他初掌的基业,也可能成为他的坟墓。
“主人,密道内情况不明,或有西夏暗哨残余,更有天然险阻。此行九死一生,您…” 铁鹫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最后的劝阻和担忧。他身后的二十名死士,皆是精挑细选,眼神坚定,却也难掩对未知凶险的凝重。
“九死一生?” 赵桓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磁州将士,十死无生!宗颖在等我们,大宋的西北门户在等我们!若惧死,何以复国?何以雪耻?”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秦岭的坚韧吸入肺腑,“出发!”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冰冷的命令。赵桓第一个弯腰,钻入了那仅容一人通过的、散发着阴冷潮湿气息的洞口。丁九紧随其后,如同最忠诚的影子。铁鹫一咬牙,挥手示意,二十名死士如同融入黑暗的溪流,无声地涌入那象征着未知与死亡的“玄蛇”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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