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镇的老式居民楼前,彩色灯带缠绕着斑驳的梧桐树干,在夜色里流转出细碎的暖光。
康震举着礼花筒的手微微发抖,金属筒身被掌心的汗浸出湿润的痕迹。
袁丽踩着拖鞋从院子里里冲出来,怀里金灿灿的向日葵还带着清晨的露水,不由分说地往林心怀里塞。
“恭喜我们家囡囡毕业了!”
袁丽眼眶泛红,布满细纹的手在林心发顶摩挲,突然瞥见她身后倚着黑色迈巴赫的傅景琛,惊得后退半步,
“景琛?我还以为你让小陈来接心心了。”
康震的礼花筒突然喷出彩带,细碎的金箔簌簌落在傅景琛墨色西装上。
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银箔,目光却始终锁在林心泛红的眼角,
“姐姐毕业典礼,想过来。”
低沉的嗓音裹着京市冬夜的寒气,此刻却让袁丽的鼻头愈发酸涩。
林心低头轻抚向日葵柔软的花瓣,唐奶奶生前最爱的花种在掌心微微发烫。
彩带飘落的簌簌声里,傅景琛的指尖擦过她耳后,动作极轻地摘下一片沾在发间的蔷薇花瓣——
囡囡?
林心好久没听到了,以前唐奶奶总会这样叫她。
林心望着傅景琛指间的蔷薇花瓣,花瓣边缘还凝着水珠。
记忆里唐奶奶佝偻的背影与眼前西装革履的青年渐渐重叠,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
而傅景琛已经自然地接过她怀中的向日葵,另一只手牵住她发凉的指尖,低声说。
“姐姐,先进去,锅里的酒酿圆子要凉了。”
饭厅里蒸腾的热气裹着饭菜香气,康震早早就将八仙桌摆得满满当当。
红烧鱼油亮的汤汁在瓷盘里打着旋,梅菜扣肉颤巍巍地卧在酥软的面饼上,最显眼的还属中间那锅咕嘟冒泡的酒酿圆子,琥珀色的汤汁里浮着白玉般的圆子,撒了层星星点点的桂花。
“心心快坐!”
袁丽把雕花竹椅往林心身边拽了拽,又往她碗里夹了块最肥美的扣肉,
“在学校肯定没吃好,多吃点!”
说话间,她又偷偷瞥向坐在林心斜对面的傅景琛——少年坐姿笔直,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青瓷碗,正耐心地将碗里的酒酿圆子吹凉。
康震拧开啤酒瓶盖,泡沫溢出时溅在桌布上。
“景琛这次可太让我们惊喜了!”
他举起玻璃杯,浑浊的啤酒泛着金黄的光,
“本以为你忙得脱不开身,结果亲自来了!”
傅景琛放下瓷勺,端起面前的茶水
“大叔叔大婶婶客气了,姐姐的毕业典礼,说什么也不能缺席。”
说话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林心身上,见她正被袁丽塞着第二个肉丸子,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意。
饭桌上的话题渐渐热闹起来。
袁丽翻出林心小时候的照片,指着照片里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笑得直抹眼泪。
“你看,囡囡这么点大的时候,天天追在村里小黄狗的后面拽它的耳朵......”
林心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慌忙去抢相册。
而傅景琛安静地听着,偶尔应和两句,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来,为心心毕业,也为景琛高考加油!”
康震再次举杯,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彻饭厅。
傅景琛望着林心仰头喝饮料时露出的纤细脖颈,忽然觉得,此刻餐桌上蒸腾的烟火气,比京市任何高级餐厅都要温暖。
夜色渐深,碗碟里的饭菜见了底,酒酿圆子的甜香仍萦绕在鼻尖。
傅景琛默默收拾着碗筷,在林心要帮忙时拦住她。
“姐姐歇着,我来就好。”
他转身时,袁丽冲林心挤了挤眼,惹得她又红了脸。
直到月光爬上窗台,这场热闹的庆功宴才落下帷幕。
吃过饭,林心送傅景琛到门口时,晚风裹着饭桌上残留的饭菜香,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些温暖的夜晚。
晚风裹着巷口槐树的清香掠过石板路,林心倚着斑驳的朱漆门。
“不用送我,姐姐。”
傅景琛转身时,月光刚好落在他眉骨,将那双总藏着笑意的眼睛映得清亮,
“累一天了,快回去睡觉,后天就考试了。”
林心没搭话,从兜里拿出他遗落在桌子上的准考证。
淡蓝色的证件上印着京市一中的校徽,照片里的少年穿着同款白衬衫,却比此刻多了几分凌厉。
“你上次模考数学压轴题写对了吗?”
她突然开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证件边缘,
“就是那个用洛必达法则的......”
傅景琛轻笑出声,伸手接过准考证时故意擦过她掌心。
“姐姐这是要押题?”
他突然凑近,雪松味的气息拂过耳畔,
“不如猜猜,我高考作文会写什么?”
巷尾传来老钟整点的报时,林心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门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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