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收起你那副看透世情的棺材脸!**歌不断!酒不断!舞不断!** 今宵若徒增悲伤,便是对长生天的辜负!跟我跳起来!”
话音未落,她那如同铁钳般有力的手已经抓住了我的手腕!巨大的力量传来,不容分说地将我从地上拽起!
就在我被这蛮力拉得踉跄起身的瞬间,篝火旁,那苍凉而温暖的老萨满,再次拉动了马头琴的弓弦。这一次,流淌而出的不再是欢快的金盏花,也不是雄浑的祝酒歌,而是一段**悠远、空灵、带着淡淡乡愁与无尽温柔的旋律**。它像草原的夜风,轻轻拂过每个人的心弦。
一个年轻女子清澈而带着磁性的嗓音,轻轻地、如同耳语般,用蒙语唱起那首深入灵魂的歌谣:
> *“乌兰巴托的夜啊,那么静,那么静 (Улаан6аатарын ?дэш аа, тийм чимээг?й, тийм чимээг?й... / Ulaanbaataryn üdesh aa, tiim chimeegüi, tiim chimeegü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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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风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Салхи ч мэдэхг?й, 6и ч мэдэхг?й... / Salkhi ch medekhgüi, bi ch medekhgü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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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荡异乡的人儿啊,不要哭泣 (Харийн га3ар явсан х??хэн минь, 6?? уйл... / Khariin gazar yavsan khüükhen min, büü uil...)*
这空灵的歌声,如同清凉的月光,瞬间洒满了喧腾的篝火营地。欢闹的人群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舞步渐渐停歇,谈笑慢慢低沉。人们抬起头,望向那浩瀚的星空,脸上狂野的欢乐沉淀下来,化为一种更深的、带着思念与慰藉的宁静。篝火依旧噼啪作响(噼啪…噼啪…),却不再仅仅是燃烧的声音,更像是大地在寂静中安稳的心跳。
纳兰·巴特尔拽着我手腕的力量,在这歌声响起的刹那,也奇异地放缓了。她没有再强拉我跳舞,只是依旧紧紧攥着,仿佛抓住一根锚链。她英气的侧脸在篝火与星光的交织中,线条似乎也柔和了些许。她同样抬头望着星空,红唇微动,无声地跟着那温柔的调子哼唱着。
老萨满的琴声悠扬,女子的歌声低回。旋律,如同草原母亲最温柔的摇篮曲,包裹着狂欢后的疲惫与孤独,也抚慰着所有飘荡异乡的灵魂。在这无垠的星空下,在这寂静下来的篝火旁,“地方太大,朋友太少”的永恒孤独,与歌声中蕴含的深沉慰藉,达成了奇妙的平衡。我站着,手腕被纳兰紧握,听着这深入骨髓的旋律,看着火光映照下同伴们沉静下来的侧脸,感受着臂环内灰烬那近乎安详的平静。这一刻,喧嚣远去,唯有星空、篝火、马头琴,和这首属于草原灵魂的夜曲,在辽阔的天地间,永恒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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