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看着粗陶碗里晃动的、乳白色的马奶酒,映着跳跃的篝火。仰头,将剩下的、带着独特酸香和暖意的液体,一饮而尽。
一股灼热从胃里升腾,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和恍惚。
耳朵里的嗡鸣,似乎也被这震天的欢呼和狂野的鼓点彻底冲散了。
活着,真好。
赢了,真好。
看到这样的笑容,真好。
妈的,这酒…真够劲儿。再来一碗
### **赵国·邯郸·龙台宫**
**(场景:深夜,烛火摇曳,檀香氤氲。赵雍身着玄色常服,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玉榻上。密报摊开在紫檀案几,墨迹犹新)**
**赵雍**(手指缓缓划过密报上“赵驹毙命”、“虚界节点湮灭”、“纳兰·巴特尔激活圣山信仰”等字眼,嘴角先是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 *“呵…赵穆啊赵穆…”* 他低笑出声,指节敲击着案几,发出沉闷的啄木声,*“多行不义必自毙!纵容你那豺狼之子勾结夜影动用虚界造物,觊觎圣山太阳石…真当孤王老眼昏花,看不出你‘夜影’那些鬼蜮伎俩?”*
>
> *(指尖重重戳在“赵驹毙命”四字上,眼中闪过快意)*
> *“死得好!楼烦部那群天行狩的游侠儿,这次倒是替天行道,替孤除了个心腹之患!也给你这老匹夫狠狠使了个绊子!痛快!哈哈…咳咳…”* 笑声牵动肺腑,化作几声压抑的轻咳,但眉宇间积压的阴郁却似被这消息冲淡了几分。
**(目光下移,落在“公子章将随肥义赴圣山”一行,笑意倏然凝固)**
> *(长叹一声,疲惫地闭上眼,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玉璧)*
> *“章儿…我的章儿…”* 声音陡然变得沙哑低沉,浸满一个迟暮父亲无法言说的痛楚,*“五年前那场恶疾…若非如此,那东宫之位,那赵国的未来…何须犹疑?多好的孩子啊,聪颖仁厚,有先祖遗风…如今…”*
>
> *(眼前仿佛浮现五年前公子章于邯郸围场纵马张弓的矫健身影,与密报中“形销骨立,恐难逾三载”的描述重叠,心脏如被无形之手攥紧)*
> *“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要去那刚经历血火的圣山…质子?呵…”* 一声自嘲的冷笑,带着无尽苍凉,*“是孤…对不住他…”*
**(正当赵雍沉浸在对公子章的无尽惋惜与自责中,殿外骤然响起急促如鼓点般的脚步声!一名身着玄甲、面无人色的宦者令几乎是扑爬着撞入殿内,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
**宦者令**(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尖锐刺耳):
> *“大…大王!不…不好了!公子鄢…公子鄢在兰池宫遇刺!胸…胸口被淬毒匕首贯穿!太医令说…说…恐…恐回天乏术啊大王!!!”*
**“什么——?!”**
**赵雍**(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当胸击中!猛地从玉榻上弹起,玄色袍袖带翻了案几!密报、玉杯、墨砚“哗啦”一声尽数扫落在地!)
> *“噗——!”* 一股滚烫的腥甜毫无征兆地冲上喉头,殷红的血雾瞬间喷溅在面前翻倒的紫檀案几和散落的密报之上!点点猩红,在“公子章”和“公子鄢”的名字间晕染开,触目惊心!
>
> *“鄢…鄢儿!!!”* 一声撕心裂肺、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咆哮震得整个龙台宫梁柱嗡嗡作响!赵雍魁梧的身躯剧烈摇晃,一手死死捂住剧痛的胸口,另一手撑住倾倒的案几边缘,指关节因用力而惨白如骨!那双刚刚还浸满对公子章怜惜的眼中,此刻只剩下滔天的血海与焚尽八荒的暴怒!
>
> *(他猛地抬头,染血的视线如同淬毒的利箭射向瘫软在地的宦者令,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颤抖,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 **“谁——?!是谁干的?!给孤挖!挖地三尺!把邯郸翻过来!把那个敢动孤王儿子的杂碎——碎尸万段!诛!九!族!!!”**
**(龙台宫内,烛火疯狂摇曳,将赵雍染血的身影投射在巨大的蟠龙柱上,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檀香被浓烈的血腥味彻底压过。地上,那份染血的密报静静躺着,“赵穆”、“夜影”的名字,在血泊中显得格外刺眼。)**
:### **赵国·邯郸·赵穆府邸·暗室**
**(场景:夜明珠幽光取代烛火,空气凝滞如墨。赵穆一身素黑深衣,指尖捻着一枚染血的玄铁扳指——那是赵驹的遗物。他面前摊开的,正是黑冰台呈给赵雍那份密报的誊抄件)**
**赵穆**(指尖摩挲着扳指上干涸的血迹,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评价一件不相干的器物):
> *“驹儿…唉…”* 一声轻叹,尾音却带着冰碴般的冷意,*“为父早告诫过你,胶戾跋扈,锋芒太露,成不了大事。圣山那潭水,也是你能轻易去趟的?虚界…哼,与虎谋皮,终被虎噬。死便死了罢,倒也算替为父…探了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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