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小胸脯起伏,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快!立刻动手!我哥驾临之前,就靠咱们这‘四象和鸣’,先镇住那群牛鬼蛇神的气焰!一刻!都!不!能!等!”
(工坊内,刚刚还沉浸在测试成功喜悦中的墨家众人,瞬间被这扑面而来的、裹挟着神威与硝烟味的紧迫感淹没。林婉儿眼神一厉,范行脸上的油灰都遮不住骤然绷紧的线条。四件乐器,四象之力,一场在葬礼上先声夺人的“音杀之阵”,即将在这弥漫着金属与汗水气息的工坊里,被紧急锻造出来!)
(祭坛之上,老灵王与公子鄢的灵柩并置,覆盖着象征王权的玄色织金锦幡。晨光惨淡,穿过高耸的殿宇缝隙,投下道道冰冷的光柱,更添肃杀。风似乎都凝滞了,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远处乌鸦断续的哀鸣。)**
**我**立于西方位,一身素白麻衣,手持那支由阴沉木与精钢打造的狰狞唢呐,如同蛰伏的白虎。耳畔(或者说意识深处),灰烬那破锣嗓子正激情澎湃地嘶吼:
> *(梆梆梆!宫宫商角羽!徵徵角商宫!… 木头!跟上!气灌丹田!吹出白虎啸西风的煞气来!)*
> 我: (意念沉静) *知道了,谱子直接显影。*(识海中,金戈铁马的音符如同燃烧的符文,清晰流转。)
其他三方:
南:阮星若青衣如火,盘膝而坐,七弦古筝横陈膝上,指尖轻搭,眼眸低垂,如朱雀栖枝,静待燎原之火。
东:范行赤膊而立,肌肉虬结如龙筋,面前一面蒙着不知名暗红兽皮的巨鼓,鼓槌紧握,呼吸沉凝,蓄势待发。
北:林婉儿黑衣如夜,手持一枚形制古拙、色泽幽深的陶埙,静立如渊,周身仿佛有看不见的水汽氤氲。
高台之上:
六国使节身着代表各自邦交的深紫礼袍,神色各异。或捻须低语,或面露讥诮,或眼神游移,目光如同探针,刺向下方的祭坛和王座前的太子章。唯有一人——秦国使节,一身近乎纯黑的深紫,抱臂而立,面容沉静如古井,深邃的目光牢牢锁定着祭坛中央的四象方位,仿佛在评估一场战役的部署。
宗人府诸老簇拥着老宗正,深紫袍服在阴翳中如同凝固的血块。他们嘴角噙着毫不掩饰的、冰冷的、等着看笑话的弧度,目光扫过空旷的祭坛和寥寥的仪仗,再看向太子章时,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怜悯。
王座阶前:
公子章一身重孝,腰背挺得笔直,如同绷紧的弓弦。他紧握着纳兰的手,两人指节皆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盯着祭坛中央的父亲和弟弟,又扫过四方持器的众人,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纳兰的呼吸轻微而急促,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按在心口,仿佛要按住那颗狂跳的心。
老宗正:(终于按捺不住,干涩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太子殿下…吉时已至,为何还不行礼?莫不是…离了宗人府襄助,连这最粗浅的起灵之仪都无从着手了?”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高台,“唉…终究是年轻识浅,仓促行事,难免…贻笑大方啊。”
(高台上,六国使节间的低语瞬间放大,化作一片混杂着轻蔑与疑惑的嗡嗡声。)
唯独秦国使节,依旧沉默,只是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捕捉到了空气中某种无形的弦正在绷紧。
阮星若: (骤然抬眸!目光如两道实质的赤金火线,穿透空间,精准地刺向我!她右手拇指与食指优雅地一捻,做了个极其细微却不容错辨的起势——)
开始!
“呜——!!!!”
我深吸一口气,胸腔如风箱鼓荡,将全身的气与力,连同灰烬咆哮的乐符,狠狠灌入唢呐!
一声凄厉、高亢、穿云裂石的唢呐声,如同白虎出柙的怒嗥,骤然撕裂了压抑的寂静!肉眼可见的音波,带着刺骨的肃杀白芒,以我为中心轰然炸开!空气剧烈扭曲,祭坛地面的尘埃瞬间被震得离地三寸!
虚界震荡! 在唢呐声的激荡处,一头由纯粹煞气与声光凝聚而成的巨大白虎虚影,昂首显现!它脚踏虚空,仰天咆哮,獠牙森然,冰冷的杀伐之气席卷四方!
“铮铮——!叮咚——!”
阮星若十指如电,在筝弦上骤然抹挑!清越激昂的筝音如同九天凤鸣,瞬间缠绕上那唢呐的煞气!赤金色的音波如烈焰般升腾,与白虎的肃杀白芒交缠、碰撞、共鸣!
朱雀降临! 一只翼展遮天、翎羽流淌着熔金之火的朱雀虚影,在筝音中浴火而生!它清唳一声,与白虎虚影在空中交颈盘旋,金白二色光芒激烈碰撞又奇异地融合,化作一道炽烈的光柱,直刺向西南天际!仿佛在引动天外神火!
“咚!咚咚咚——!!!”
范行双臂肌肉贲张,鼓槌化作残影,狠狠砸落!**沉雄、厚重、撼天动地的鼓点,如同**远古龙神的战吼,一声声砸在每个人的心脏上!地面随之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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