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未散去,李青已经将梨生的行李检查了三遍。真丝睡裙外披着王轱辘的旧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她踮脚够下衣柜顶层的皮箱——那是二十年前她逃婚时带来的唯一值钱物件,如今装满了儿子去省城读书的行装。
"牙膏、毛巾、笔记本..."她轻声清点,指尖在箱子里摩挲。王轱辘从背后贴上来,带着一身晨练后的热气,胡茬蹭得她后颈发痒。
"当年你箱子里就两件真丝睡衣。"他的手掌顺着衬衫下摆滑入,掌心粗粝的茧子刮过她大腿内侧细嫩的皮肤,"现在能装得下整个青山村。"
李青反手用手肘顶他:"别闹,孩子马上醒了。"
院里的公鸡突然扑棱着翅膀惊叫。梨生揉着眼睛出现在门口,看见父母暧昧的姿势立刻转身:"我...我去帮菌生哥喂牛!"
晨光透过梨树叶的缝隙,在院子里洒下斑驳的光影。李青换上去年从县城买的碎花连衣裙,给梨生打包路上吃的烙饼。王轱辘蹲在门槛上磨那把瑞士军刀——那是李青大学时收到的生日礼物,现在要送给儿子防身。
"妈,"梨生突然从身后抱住她,"我会常写信回来。"
李青的手顿了顿,面粉从指间簌簌落下。二十年前她烧掉大学录取通知书时,也曾这样抱着母亲哭泣。如今她的儿子正要去她的母校去完成学业。
合作社的新喇叭突然响起,菌生调试麦克风的刺耳声响彻全村:"试音,试音...送梨生的车马上到村口了!"
青山村的清晨顿时热闹了起来。七叔公拄着雕花拐杖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挎着鸡蛋篮子的刘婶。十几个半大孩子光着脚丫在土路上奔跑,惊得路边的母鸡扑棱着翅膀飞上矮墙。
李青整理着梨生的衣领,突然发现儿子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了。王轱辘将瑞士军刀塞进儿子的裤兜,动作粗鲁得像在掩饰什么:"省城小偷多。"
"知道啦!"梨生模仿着父亲平日的语气,"井在人在嘛!"
村口的老槐树下停着一辆崭新的中巴车。司机老张正用帽子扇风,看见王轱辘立刻挺直了腰板:"王社长,今天专程送咱村第一个大学生啊!"
“是第二个大学生,第一个是他妈。”王轱辘骄傲地说。
"上车吧。"李青推了推儿子,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梨生挨个拥抱送行的人。轮到菌生时,两个少年碰了碰拳头:"寒假回来教我开收割机!"梨叶站在人群边缘,眼眶通红却倔强地昂着头。
引擎轰鸣时,李青突然追上去,从车窗塞给儿子一个牛皮纸包:"到了再看。"那是她珍藏二十年的农大校徽,别针已经生锈,但金色的麦穗图案依然闪亮。
中巴车卷起的尘土渐渐散去。王轱辘拄着拐杖站在原地,左腿微微发抖。李青挽住他的胳膊,感受到衬衫下紧绷的肌肉。
"走,"他嗓音沙哑,"该为秋收做准备了。"
回程的路上,七叔公的烟袋锅在路边石头上磕了磕:"老王啊,今年合作社扩种的事..."
"下午开会再说。"王轱辘打断他,目光追随着田埂上并肩走远的菌生和梨叶。少年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少女用课本轻拍他后背,辫梢的真丝发带在晨光中飞扬。
李青在灶台前准备午饭,菜刀在案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王轱辘从背后环住她,鼻尖埋进她散发着皂角香气的发丝:"当年你连土豆都不会削。"
"我可是农大高材生呢。"她故意用刀背敲他手背,"毕业论文还是省优。"
王轱辘夺过菜刀,单手托着她臀瓣将人抱上料理台。李青的惊呼被他的唇堵住,双腿下意识环住他的腰。真丝裙摆翻卷到大腿根,露出内侧淡白的妊娠纹。
"老不正经的..."她喘着气推开他,却被他指尖的老茧撩得浑身发软。
午后烈日炙烤着晒场。合作社的会议室里,李青正在黑板上写下一串数字:"按今年麦价,收割机贷款两年内能还清。"她的粉笔字依然带着学生时代的清秀笔锋,引得几个老社员交头接耳。
王轱辘倚在门框上,目光扫过妻子纤细的脚踝。那双曾经只会踩高跟鞋的脚,如今套着十块钱的塑料凉鞋,却比任何模特都勾人。
"我提议,"七叔公的烟袋锅敲了敲桌面,"让菌生当技术组长。"
菌生猛地抬头,麦秸色的脸庞涨得通红。梨叶在窗外拼命使眼色,少年才结结巴巴地应下:"我...我一定跟李婶好好学!"
散会时夕阳已经西斜。李青在库房清点农药,真丝衬衫后背汗湿一大片。王轱辘悄无声息地掩上门,将她抵在化肥袋上亲吻:"想不想重温仓库旧梦?"
"疯了吧你!"她捶打他肩膀,却被他含着耳垂的举动弄得浑身发颤。二十年前她第一次帮他整理合作社账本,就是在这个位置被他好一顿折腾。
晚饭桌上少了梨生显得格外安静。梨叶机械地扒着饭粒,目光不时瞟向门外。菌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院门口时,少女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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