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扎成的大红花在清晨的阳光下红得耀眼,透着浓浓的喜庆和庄重。
就在众人惊愕、议论纷纷之际,吉普车的车门打开了。
杨厂长、李怀德副厂长、保卫科陈金山科长等轧钢厂的一众头面人物,纷纷从车上下来。
几人脸上都带着和煦的笑容,径直朝着被簇拥在人群前面的何雨柱走来。
杨厂长率先开口,声音洪亮,透着真诚的祝贺:“何雨柱同志!恭喜恭喜!!”
他今天特意称呼了全名,没像平时在厂里那样随口叫“傻柱”。
这份郑重,让何雨柱心里暖烘烘的。
“柱子,大喜的日子啊!”李怀德也笑呵呵地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眼神里带着赞许。
“何老弟,恭喜……!”陈金山和其他几位领导也纷纷抱拳道贺。
这阵势,让围观的邻居们更是啧啧称奇,看向何雨柱的目光充满了羡慕和敬畏。
何雨柱连忙掏出香烟。
烟是“红牡丹”六毛三一包,这已经算是当下顶好的香烟。
他一一发两根。
众人无不接过,这可是喜烟。
发完来帮忙接亲的众人,何雨柱转头又给院里众人连巷子里的街坊四邻也发了一圈。
院里人纷纷议论,聊着傻柱现在争气了,能让厂里这么多大领导亲自登门贺喜。
还搞这么大排场接亲,傻柱这面子可真是顶破天了!
道贺完毕,李怀德亲热地拉着还有些发懵的何雨柱的胳膊:“来来来,新郎官。
别傻站着了,吉时快到了,上车!咱们接新娘子去!”
说着就把何雨柱往杨厂长那辆吉普车的副驾驶座上让。
杨厂长也笑着示意他赶紧上车。
何雨柱心头滚烫,也不再推辞,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弯腰钻进了锃亮的吉普车里。
杨厂长、李怀德等人也纷纷上车。随着一阵引擎轰鸣,打头的吉普车缓缓启动。
负责点鞭炮的阎解成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火柴和早就准备好的长挂鞭炮。
他本就紧张,又被这大场面震得有点懵,划了好几根火柴都因为手抖没点着,急得额头冒汗。
等他把那串象征着喜庆和驱邪避祟的“大地红”点着,噼里啪啦的爆响在胡同里炸开时。
打头的吉普车都已经快开到巷子口了。
红色的纸屑在青灰色的胡同里飞舞,硝烟味弥漫开来。
虽然点得晚了点,但那热闹劲儿还是引来了附近更多居民的探头张望。
等迎亲的车队彻底消失在胡同口,喧闹渐渐平息。
一直躲在人群后阴影里的许大茂,脸色复杂地推着他那辆半新的自行车。
慢悠悠地朝前院垂花门走去。
他今天特意穿了件新外套,但脸上却没什么喜气。
走到垂花门记账的闫埠贵面前,许大茂停下脚步。
从怀里掏出他早已准备好的五张崭新的一块钱票子,动作有点僵硬地拍在闫埠贵面前的礼账桌上。
“三大爷,这是我的礼钱。”许大茂的声音有点干涩,听不出什么情绪。
闫埠贵正低头记账,闻声抬眼看了看那五块钱,又看了看推着车明显是要出门的许大茂。
心里飞快地拨了下算盘:五块!这可比许大茂平时随礼大方多了!
看来傻柱这婚结的,连许大茂这死对头都不得不服软,咬牙多出点血充面子。
闫埠贵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鼻子里“嗯”了一声。
算是知道了,没再多说一个字,低头将许大茂的大名给记上。
许大茂同样没再言语,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不得不做的任务。
他推着自行车,面无表情地穿过垂花门,出了四合院。
身影很快消失在胡同的另一头,不知是去上班,还是找个地方喝闷酒去了。
……今儿个这场景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此刻,扎着大红花的迎亲车队,如同一条喜庆的长龙,在清晨的京城街道上平稳行驶。
两辆吉普打头,三辆挎斗摩托护卫,引擎的轰鸣和车头鲜艳的红花,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驻足。
脸上无不露出惊奇和羡慕的神色。
这年头,能坐上吉普车都是身份的象征。
何况是还有两辆吉普车与保卫科武装护送的车队去迎亲?
大家交头接耳,猜测着这是谁家办喜事,新郎官得是多大的面子。
阳光洒在车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车队一路穿街过巷,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朝着位于城中那座有着高门楼和铜环大门的娄家。
稳稳地驶去。
很快,车队驶入一条更为幽静、两旁栽着高大槐树的街道。
远远地,一座气派不凡、朱门高墙的宅院出现在视野中。
娄家那厚重的、带着岁月痕迹的黑漆大门,此刻正紧紧关闭着。
门上贴着大红喜字。
门前台阶打扫得干干净净,隐约能看到门缝后似乎有人影晃动。
车队缓缓减速,最终整齐地停在了娄家那气派的大门外。
引擎的轰鸣声如同潮水般退去,小洋楼门前瞬间陷入一种奇异的宁静。
只有车头上系着的崭新红绸,在初春的寒风中兀自飘动。
像一团凝固的喜悦,又似一抹跳动的期待。
何雨柱推开车门,双脚落在地面时,甚至能感觉到鞋底与石板路接触的轻微震动。
周围亲友的哄笑和祝福声浪般涌来,他却觉得有些恍惚,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在观看。
一个月。
仅仅一个月。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不是因为即将见到新娘的激动。
而是那股深植骨髓的、源于前世记忆的忐忑与不真实感。
前世那场充满遗憾与错过的婚礼,那些因犹豫和怯懦而失去的时光。
此刻都化作沉甸甸的砝码,压在他重生的喜悦之上。
他记得前世迎亲的窘迫,记得彩礼的不足,更记得某些人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
而如今,一切都变了。
他的果断出击,他的精准布局,让这场婚姻提前开花结果,也让他的境遇与前世截然不同。
这改变是巨大的,快得让他有时午夜梦回都难以确信。
“柱子,傻愣着干嘛?快敲门啊!”陈金山大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将他从思绪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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